酸眼热,掉了眼泪,人走茶凉,这回回到扬州,她听舅舅说大嫂要改嫁了,她原本有些怨恨的,当初嫂子那样痛苦伤心,眼瞧着都要随哥哥去了,谁知还不到四年,就……后头,舅舅和舅妈劝慰她,人不能总困顿于过去,要往前走,往前看,要学会自己把心里的结解开。
起初她听不进去这些话,可今晚见到予安,她觉得自己也该和嫂子一样,走出过去,好好地对待人生。
“算了。”褚流绪摇了摇头,倚在情郎身上:“他那种人会有报应的,我已经不想和他耗下去。”
女人羞涩一笑:“甚至,我还挺感激他的,若是没有他把你调去姚州,想必咱俩也不会抛开世俗的约束,真正地在一起。予安,你带我走吧,去谁都不认识咱们的地方,我们俩成亲,过日子,然后生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字。”
周予安见褚流绪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笨,甚至一副看开了的模样,满心满意地想和他去姚州,他心里烦很,一把推开女人,掀开被子就准备走。
“予安!”褚流绪慌了,急忙扽住他的胳膊,“好端端的,你怎么恼了呢。”
“我为什么恼你不知道?”周予安甩开褚流绪的手,下床,捡起自己的湿衣裳往起穿:“我来找你,本以为能从你这里听见几句暖心窝的话,哪怕咱俩一起骂一骂姓唐的小子也好,哪知道你一副看开了的模样,丝毫不同情我受的气,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仇恨。”
“那你想怎么样嘛。”褚流绪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到底是大家闺秀,还是羞于赤着身子下地。
“我想怎样?我想唐慎钰把欠我的都还回来!”
周予安眼里闪过抹怨毒。
他想过很多种法子,用感情控制住褚流绪,叫这疯婆子去毁了唐慎钰的名声、婚姻,缠住那狗崽子一辈子,反正他不想看见唐慎钰尚公主。
可现在……褚流绪怎么就想开了呢。
周予安闷头往起穿衣裳,完全不理会这女人。
褚流绪扯了件袍子,胡乱披在身上,过去拽住情郎,担忧的问:“你要去哪儿?”
“回京都!”
周予安冷冷道。
褚流绪都急哭了,“你不去姚州了么?”
“那种穷乡僻壤,傻子才去呢!”周予安冷着脸,弯下腰穿靴子。
“那我呢?”褚流绪委屈极了,“你就不管我了么?”
周予安直起身,手覆上褚流绪的侧脸,笑道:“这口恶气不出,我周予安誓不为人,我现在就去京都找唐慎钰拼命,若是赢了,我就回来娶你,你乖乖在扬州等着。”
说罢这话,周予安拾起自己的斗笠和佩刀,头也不回地走了。
褚流绪又气又急,奔到门口,谁知外头除了深夜的黑和绵绵细雨,什么都没了,予安走了。
怪她,只顾着自己欢喜,没有设身处地站在他那头考虑,哪怕假装恼恨唐慎钰,安慰安慰他呢。
不行,她可不能看着予安出事,她也要去京城!
……
这边
周予安才不会回京都呢,那是说气话,故意哄褚流绪的。
如今路都走死了,裴肆和褚流绪没一个能指望上的,罢了罢了,还是先去姚州赴任吧。
只要郭太后还活着,迟早有一日会和万首辅撕破脸,那么他总有一日会派上用场,且等等吧。
想到此,周予安连夜去了渡口,乘船回到风烟渡,又策马去了青州。
实在烦闷的不行,他便在青州的曜县停留了几日,去那里最有名的百花楼,点了个花魁娘子,游玩吃酒,狠狠发泄了通。
等火气消了,他赶忙上路,终于在五月底到了数日前约定的通县,他牵着马,垂头丧气地去了县城最大的那家天然居客栈,哪知刚走到后门,就看见两个周家仆人在鬼鬼祟祟地说话,他还当这些杂碎是埋怨他离开太久,害得大家都在等他一个人。
板着脸走近后,听了一耳朵,才发现并不是。
“你说小侯爷究竟去哪儿了?是生是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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