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昂首阔步远去的张念钊,叶扶光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安心?
这要他怎么安心!
接下来那场骂战要是交给张念钊,他怕自己从此要身败名裂了!
姚容这则离婚启事,仿佛在北平和沪市的文化界投下了一枚原|子|弹,掀起了无边风浪。
启事刊登提到了此事。
但从。
守旧派将整件事情贬得一文不值,认为姚容这种做法是对丈夫的不尊重。婚姻是双方的事情,没有必要闹到满城皆知。
追求思想解放的文人则大力推崇,认为此举足以鼓舞更多女性,让更多女性站出来追求自由与进步。
中立一方则是双方各打八百大板,认为姚容和叶扶光都有错误,但将离婚启事刊登在报纸上这种做法是时髦的,是值得推广的。
。
她在这篇文章里,详细描绘了念报之前众人的反应以及念报之后众人的反应,然后在文章中质问众人: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敢第一个在报纸上刊登离婚启事的,一定是个男人。”
“他们夸奖这是一个妙招,称赞这是一个新鲜的有意思的做法。”
“但当他们知道刊登离婚启事的竟然是位女性,还是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没有进过学堂的旧式女性后,他们的反应立刻变了。”
“敢问诸君,你们反对的到底是登报离婚这件事情,还是一位女性登报离婚?”
“你们现在的发言,到底是在单纯针对这件事情本身,还是在维护自己心中对女性的偏见?”
周绮怀这篇文章,宛若一柄利刃,直接划开了问题的本质。
也使得更多人都加入到这场骂战之中。
北平的这场骂战轰轰烈烈,沪市这边的文坛也不逞多让。
叶鹤栖每天都会跑到楼下报刊亭买报纸,躲在楼下悄悄看完,根本不敢将报纸带回家里。
但她这副作派,怎么可能瞒得过姚容。
这天,叶鹤栖如往常般,在楼下看完最新一期的《妇女时报》和《沪市日报》,将报纸送给楼下开店的邻居,悄悄摸摸回到家。
结果一开门,叶鹤栖发现姚容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而姚容手里的报纸,赫然是最新一期的《沪市日报》。
“娘!”
叶鹤栖瞪大眼睛,下意识喊了一声,上前想要去抢姚容手里的报纸。
这期报纸上面有一个笔名叫“浮生老翁”的人,文章不带一个脏字,但话里话外骂得特别难听。
甚至还对姚容进行了恶意的揣测,硬是编造出了一个不存在的奸夫,认为姚容这一系列做法,都是受到了奸夫的指使。
奸夫为的是什么?
为的自然是诽谤叶扶光这个真正的丈夫,借机获得名与利啊。
通篇文章看下来,叶鹤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不敢想象她娘看到这篇文章后会有多难过。
姚容没有阻止叶鹤栖的动作,顺着叶鹤栖的力度,将报纸塞进她手里。
叶鹤栖低头一看,眼前一黑。
坏了,居然刚好是“浮生老翁”的那篇文章。
“娘,你……你看了这篇文章吗……”叶鹤栖带着一丝侥幸问道。
“看了。”姚容点头。
叶鹤栖倒抽一口冷气,急声道:“娘,你可千万别因为这种人而生气啊。”
“想要污名化一位女性,只要对她进行性方面的恶意揣测就可以了。这是这些人最惯用的伎俩。”
姚容拉着叶鹤栖坐下来:“我没生气。不过我瞧着,你比我生气多了。”
叶鹤栖抬眼打量姚容,见姚容神色间确实没有太多异常,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我就是怕娘你会伤心。”
姚容伸手去拿报纸。
叶鹤栖乖乖松开手,让姚容将报纸取了回去。
姚容认真道:“鹤栖,这回是你小瞧我了。”
叶鹤栖连忙为自己辩解:“我怎么会小瞧娘你呢。”
姚容按住叶鹤栖,示意叶鹤栖稍安勿躁:“我知道,鹤栖你是一个勇敢、坚强还很有智慧的孩子。”
“你的眼界比我广,见识比我多,所以过去几个月里,一直都是你站在我的身后,推着我往前走,推着我去不断改变自己。”
“甚至这场席卷了整个北平文化界和沪市文化界的骂战,也是由你在背后一手促成的。”
说到这儿,姚容抬起手,摸了摸叶鹤栖的马尾。
这些天里,叶鹤栖忙着写小说,忙着看报纸,忙着生气,连扎麻花辫打扮自己的心思都没有了,每天起来随便将头发一扎就算完事。
“我能感受到你想保护我的心情,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不需要将我的人生也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给了我挣脱泥潭的力量,也帮我规划了一个可行的未来,剩下的路,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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