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春的头顶上压来。
陈明春脸色惨白,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
这下他彻底感受到云予的变化,云予不是在跟他闹脾气,而是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情了。
这个事实让陈明春绝望。
他的后路断了,变成一个悬崖,一步踏上去,迎接他的只有深渊。
“这是我最后一次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陈明春。”云予看着他,脸还是同样的脸,声音还是同样的声音,可表情和眼神里只有厌恶、没有喜欢,“可以去其他城市,也可以去a市任何一个地方,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是冤大头不是提款机,我也可以变成你的债主,懂了吗?”
陈明春的一颗心直坠谷底,喉咙干到发痛,他嗫嚅着说:“我……我是来找我弟的……”
云予言简意赅:“你弟不在。”
“在啊……”陈明春就是欺软怕硬的性格,以前云予对他百般将就,他就差骑到云予头上作威作福,现在云予不惯着他了,他一下子怂了,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我……我刚在楼下看到你们一起上来……”
说着,他从行李箱上爬起来,想要越过云予去敲后面的门。
可刚往左迈出一步,云予也挪动脚步,直挺挺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说——”云予阴着脸说,“你弟不在。”
陈明春:“……”
“走吧。”云予下了逐客令。
陈明春心有不甘,却真的怕了云予,他也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没了云予的喜欢,他什么都不是。
他甚至没资格和云予这种身份的人搭话。
焦虑、忌惮、后悔、埋怨等等情绪填满他的胸腔,他狠喘口气,又惊又怕地盯着云予的脸。
半晌,他一言不发地伸手扶住行李箱,转身按了下去的楼梯按钮。
云予抱臂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从“18”跳到“1”,陈明春走了,可他脑海里绷着的弦并未放松。
唯一让他安心的是陈明春似乎不知道他和陈明夏的关系,陈明春应该是来找陈明夏的,恰巧遇到了他。
也就是说他还有主动坦白的机会。
云予用半分钟左右的时间把思绪整理清楚,放下抱着的双臂,扭头准备回去,却在下一秒僵住。
原本关上的门不知何时打开,门开到一半,门口站着一个人。
陈明夏身前还系着围裙,两只手抬在半空中,手上沾着油。
云予脸上血色尽褪,呼吸猛地一紧,胸膛抑制不住地起伏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陈明夏在门口站了多久,但是直觉告诉他,陈明夏都听到了,也都知道了。
陈明夏是个很聪明的人。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可由于对未知的恐惧和逃避,他一直止步不前,就在这一刻,一双手猛地朝他背上一推,他在毫无准备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他最不敢面对的东西。
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陈明夏。”他讷讷地喊。
“进来吧。”陈明夏说,“菜做好了,你帮忙端一下。”
“好。”
云予僵硬地迈动脚步,走进去把门关上,他跟着陈明夏回到厨房,洗完手后分两趟把放在流理台上的两菜一汤端到餐厅的饭桌上。
陈明夏将脱下的围裙挂到门口,端着两碗饭来到餐厅。
云予拉开桌前的两把椅子,但没坐下,他在旁边站着,无措的情绪从他的脸上蔓延到了手脚,居然有点像一个犯错的小孩,连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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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夏把碗筷放到桌上, 又将云予面前的椅子拉开一些,他向云予投去眼神:“怎么不坐?”
云予抿了抿唇,目光飘到陈明夏脸上, 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默默坐到了椅子上。
陈明夏在他旁边落座,把碗筷放到他的面前。
陈明春的名字在云予的舌尖上转了一圈, 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他慢吞吞地拿起筷子, 心头像是覆了一层压抑的黑云, 他挤在黑云当中,升不上去也掉不下来, 只能任由空气挤压他的胸膛。
低头半晌,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刚刚你都听到了吧?”
陈明夏也端起了碗筷, 用筷子将一个拳头大小的狮子头夹成两半,一半放到云予碗里。
“嗯。”陈明夏没有否认, “都听到了。”
云予看着自己碗里的半个狮子头,失神片刻,又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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