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亚桐问:“师兄,你要不要主动找他们谈谈?”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再等等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的关系一直要持续见不得人的状态?”
“不是。”
“你不主动说,他们也不会主动提,那就是没办法解决,所以这段感情你打算维持到什么时候?五年?三年?或者是下个月?”
凌游脸色一变,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你什么意思?设定这样的期限?给我一个deadle么?”
杨亚桐依旧不温不火:“师兄,见不得人的爱情太累了,注定长久不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强压下不自觉涌现出的怒气:“不要这样想,感情里总有些不太如意的时刻,没有爱情是绝对完美的。”
“我希望我的爱情尽量完美,最起码不像是个把自己送货上门睡一觉就走的人。”
“杨亚桐你——”他猛地站起来,瞪着他,“说得这么恶毒,你把我当玩物?”
杨亚桐梗着脖子挑衅地看他,紧抿着唇。
凌游察觉到自己的愤怒似乎不太能控制住,越努力越昭然,如暗夜里的海浪,潮水呼啸而来,又迅速退回到看不见的地方。
那团毛绒物无声地走过来,站在他们俩中间,抬着头懵懂地左看右看,杨亚桐抱起胖大海,起身就走:“你冷静一下,我出去走走。”
凌游在他身后喊:“你把我狗带哪去?!”
没听到回应,而门锁替他答道:“已上锁。”
不太完美8
杨亚桐在实习的时候,就发现食堂和图书馆中间有条小路,鲜少有人来,安静极了,最大的动静是路过的鸟儿拍动羽翼的声音。他坐在台阶上和胖大海玩球,心不在焉,屡次把球扔往莫名其妙的方向,但胖大海丝毫不介意,她觉得这是有趣的,有挑战性的。
和凌游的交往方式,不得不说,很让他疲惫。他会本能地抗拒放松,抵制一切的粗俗和随意,时刻保持优雅得体,内心挂着一些可怜的,毫无必要的自尊,总觉得凌游和他在一起,有着对自己主动献身的施舍感。
或许,开始于肌肤之亲的感情,没什么根基,一碰就倒了。
正自怨自艾着,手机震动两下。
精神一科凌游:桐桐对不起。
精神一科凌游:让你受委屈了,我错了。
他想都没想便回复道:并没有那么脆弱。
精神一科凌游:你在哪?
实习医生小杨:别找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凌游盯着手机屏幕,没有新的消息过来,他也不敢再继续发,无法抑制的怒意和愧疚在心里交缠,他拿着手机的手在不自觉地抖动。
愤怒却又不敢愤怒,他从未有过这等极度的惶恐,坐在床边,仰面倒下去,脑袋砸在枕头上,竟像是砸中了一块巨石,大脑一片混沌,是困倦到极点又不得不睁着眼的状态,也是喝酒喝到丧失意识的前一秒。
他连自己是谁,都感到犹疑和惶然,思绪不断地缠绕迷失,凌游难受到想哭,又哭不出来,想出去跑步,又动不了,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感受全身的骨头被一种细小的痛和痒慢慢侵蚀,他抓紧了床单,颤抖,从指尖开始,蔓延全身。
晕眩中,凌游大部分的身体都病态的虚弱着,但某个部位却呈现出怪诞的坚硬。
不知过了多久,门重新打开,胖大海首先冲进来,蹦蹦跳跳地来找他,凌游一只手把她拎起来关进卧室,径直朝杨亚桐走过去。
念叨着“桐桐对不起”,他抱住杨亚桐,强悍地勒住他的肩膀,似乎要把这个身体嵌入自己的血肉。
杨亚桐的心一下子软成了没有形状的样子,捧着他的脸,凑上去吻,却被他捏着下巴推开。猛然间,凌游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按倒在桌上,另一只手一把扯掉了他的裤子。
性`爱变成了一种剥离欲望的机械操作。
凌游的愤怒可笑而晦暗,也使得他整个人都被阴冷裹挟,杨亚桐完全没有挣扎,他知道自己挣脱不了。被死死地压在桌上,他的身体是热的,桌面是冷的,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矛盾,他只能徒劳地向后去抓他的手臂,说“别这样”,说“轻一点”,说“师兄你怎么了”,他又回头看,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视野是模糊的,凌游的面目也是模糊的。
凌游也在低头盯着他的表情,看他从愠怒到妥协再到意乱神迷。这是个激情到近乎恐怖的时刻,快`感却异常强烈。和第一次不同,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契合,即使心里知道不该、不想、不愿,杨亚桐也失控地死死缠着凌游。
事情的最后,他们似乎进入完全陌生的时空,原始,猛烈,带着些近乎天真的邪恶。这是独一无二的,粘腻湿滑的歇斯底里,他们甚至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那将是最美好的死亡方式。
两个人停在紧紧相拥的姿态,像绝壁上的虬枝,扎根在石头的缝隙中,烈日之下,无论外在有多么明亮温暖,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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