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的秩序信徒浓度,实在是太高。
神祇到底太过遥远,又不存在自上而下的教会压迫,单个人都能完成自我开导,可聚在一起,就成了互相折磨。
唐丽夫人自嘲道:“我说过了,不要搞什么聚餐的,可老头子偏不同意,说要最后再聚一次,拍个照,留一幅画。老东西,你看看你,把孩子们折腾成什么样了,真不如像我说的那样,留下一封信,我们提前去报道了。”
德隆被训得缩着头,不说话。
卡伦说道:“哪怕不够洒脱,也远远好过留下遗憾。”
德隆:“大祭祀说得对。”
唐丽夫人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好嘞。”
德隆跟着起身。
大家准备起身相送,唐丽夫人抬起手,一股强大的威压倾泻下来:
“都坐着,别送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也得容我任性一下。”
德隆:“对对对,都坐着,坐着。”
大家就都坐着了,看着两位老人走到门口。
卡伦从口袋里掏出金页,丢了过去,唐丽夫人接住了。
出了门,来到院子里。
“呼……”唐丽夫人深吸一口气,“老头子,总算舒服了一些。”
“嘿嘿。”德隆附和着笑。
他是内疚最深的,因为自己的妻子,是陪着自己上战场。
唐丽夫人拿起金页,上面出现了文字:“哎哟,看得我头晕。”
不是谁都能读取上面文字的,这需要阵法造诣以及极高的精神力要求。
德隆接了过来,念诵道:“德隆,替我一同转告唐丽,我人无法过来,就通过这种方式,和你们告别了。”
唐丽夫人问道:“他怎么直接叫你转告我?”
德隆:“大概是知道你看不清楚信吧。”
“还有么?接着念。”
“没了。”
“这就没了?”
“这还不够?”
“也对,够了,能让狄斯特意捎来一句话,这可不容易。”
“应该是看在卡伦的面子上。”
“老头子,你就是嫉妒人家。”
“哈哈哈。”德隆将金页放在地上,然后牵起自己妻子的手,“我比不过他,但我不嫉妒。”
唐丽夫人笑了笑,任由自己丈夫牵着自己的手来到门口。
卡伦的马车驶了过来,驾车的是穆里:“二位,我奉少爷之命,送你们去集合点。”
因为这是家宴,是家里人,所以穆里也改了称呼,没称呼卡伦大祭祀。
坐上车后,唐丽夫人摸了摸里面的陈设,问道:“这就是大祭祀的座驾么?”
穆里回头道:“不是的,这是少爷以前用的马车,銮驾不在这里。”
德隆也摸了摸坐垫:“这个材质,也够奢华的了,上好的阵法材料,拿来做椅子。”
“我觉得还不够,好歹是大祭祀,怎么能寒酸了?”
“也是,我们的卡伦,算简朴的了。”
穆里故意将马车赶得很慢,车厢内,经过一小段时间的平静后,德隆开口道:
“亲爱的,我对不起你。”
唐丽对着德隆翻了一记白眼:
“看看家里三代人里多少穿着秩序神袍的吧,我又不是单纯为了你,也是为了孩子们,为了孩子们的孩子们。
我们先死了,孩子们说不定就能多活下来几个。
只希望你们的秩序之神,不要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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