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汗的帕子,楚含棠揣入袖子里,打算洗干净了再还给他。
经过刚才,她现在连多看池尧瑶一眼也不敢。
连看东西都刻意避开了有池尧瑶身影的地方,却被一直关注着池尧瑶和她的柳之裴发现。
他找到机会,堵住要回房间的楚含棠问:“你这是怎么了?”
楚含棠还需要消化一下谢似淮反常的举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此时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他,“什么怎么了?”
柳之裴皱眉,“你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才会疏远池姑娘?”
她发现他的想象力真丰富,“你觉得有可能么?”
“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你就是被我拿着木头追着打后,现在好像都刻意地不去看池姑娘了。”
还好意思说这件事。
楚含棠纯属是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语气也硬邦邦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算卦得出来的结果就是你跟池姑娘有缘无分,你跟着她到京城会大祸临头。”
“我说这些话,不是因为我喜欢池姑娘,所以才故意地骗你。”
柳之裴沉默了好久。
楚含棠本来就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人,见他这样,又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说话的语气太重了。
要不要说几句好话来补救一下?
柳之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情绪低落地说:“我也知道楚公子你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一开始听到的时候,我自己不想相信罢了。”
院子里的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
他的腰似乎塌了下来,看着她问:“我真的会尸骨无存么?”
“嗯,卦象是这么说的。”
“哦。”
楚含棠彻底心软了,酝酿着一些安慰台词,还没说出口就又听见他说,“不过,我观楚公子面相,算到你短命也是真的。”
“……”
楚含棠理解柳之裴听到自己说的那番话后,为什么拿木块追着人打了,因为这种话听起来真的很讨打。
柳之裴没骗人,他确实会算卦。
而她不会算卦,这些事都是从原著里得知的。
既然系统让楚含棠要走剧情点,那么很有可能就意味着,结局不可改变,除了男女主获得he结局外,他们所有人都会死。
也就是说只有男女主手拿he剧本,其他人拿的全是be剧本。
结局里,谢似淮杀了另外四个男配后,选择孤独终老。
但他的“终老”止步于二十岁生辰的前一日,古代需要及弱冠才会取下发带,束冠成人,而他尚未及弱冠便死了。
谢似淮选择了“孤独终老”,却至死都还是少年身,扎着头发的也永远只会是一条发带。
因为他不曾及弱冠。
今晚的肃州人声鼎沸,五颜六色的灯笼挂在半空中,照映下来的光影平等地落到走在街上的人的身上。
楚含棠有心事,倒是没以往那么活跃了,池尧瑶找她说话,她暂时能回避则回避。
横挂在肃州中间的河面满是许愿的粉白色荷花灯。
远远看去,犹如灯海,夜市热闹,满是人头,茶馆内的说书人拍案声起,酒楼座无虚席。
谢似淮倒是第一次仔细地看这样的夜市,以前从未留意过。
但也没什么好看的。
在幼童时期该有的好奇心被扼杀掉后,便不再有了。
有一辆马车从人群中驶过,楚含棠本能地将站在自己身边的谢似淮拉回街侧。
刚想松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其他人还在往前走,楚含棠却是被谢似淮牵着走的,少年见她看过来便弯唇一笑,唇红齿白,“我想牵着楚公子走,可以么?”
楚含棠心头突突地跳,以为他又要做些什么事。
可她内心直打鼓,想着自己今天暂时没接近池尧瑶了,他怎么还盯着不放,还是答应了,“可以。”
他的手指滑入了她指缝里,楚含棠头皮莫名一麻。
柳之裴看见冰糖葫芦,准备买几串回来,想问他们要不要吃,回头一看,见到他们手牵着手,愣了几秒,是不是他看错了?
两个男的,手牵着手逛街?
这正常么?
在他心里,答案是不正常的。
可为何会看起来不正常呢?不知道,反正看起来感觉怪怪的。
柳之裴别扭地将目光从他们的手中移开,干巴巴地问:“你们要吃冰糖葫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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