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琦抽了抽嘴角。别人不清楚内情,他是知道的。
当初陈家有极品杜鹃花的消息还是他帮着散播出去的,为了帮着打开销路,他还先后派了两拨人去买了几盆杜鹃花。
二十两一盆的花卖十盆就是二百两,就这还只是她妹妹的零花?
云琦挑了挑眉毛,他纠结的倒不是这个,而是那丫头送了一圈的人情,怎么就没想着自己?
这个问题他不好直接问,旁敲侧击了半天,玉宽这小子也没上套。
不知道是真傻呢还是装傻?
看来那个小妮子是把自个给忘了。
其实这倒是冤枉绵绵了,不说平日里的借书之恩,就冲着云琦是老哥的师兄,她也把他排在了前头。
后来还是冯氏说云琦现在守孝送花并不妥当,改送了别的东西,绵绵才把这茬给丢开的。
至于玉宽,他那脑子还真没想这么多。
周妈妈端着银耳汤进来的时候,云琦正在看舅舅寄来的书信。
这信是舅家派来送年礼的管事私下送来的,上面是大舅的亲笔信。大舅和二舅已经给他爹寻好了差事。转过年他爹守孝期满后就能去江南赴任了。
“少爷,要是读书累了就歇会,读书虽要紧,也要顾着身子。”周妈妈劝道。
云琦微笑:“我心里有数。”
他漫不经心的端起瓷碗,心里却在想着书信上的内容。
江南富庶,舅家给安排的差事又是盐官这样的大肥差,父亲恐怕要高兴坏了。怪不得那天见了自己竟然是少有的和颜悦色。
不过,他总觉得以自家舅舅的性子,这差事不会那么简单。
周妈妈看到自家少爷喝着她熬的银耳汤,心里宽慰。
看到少爷练字的书案有些杂乱便过去收拾了一下,然后指着书案上的一只汝窑花瓶笑道:“这花瓶空在这怪可惜的,奴婢瞧着外头廊下的那株腊梅快开了,不如剪两支过来插瓶。”
“妈妈做主便是。”云琦一向不在意这些小事,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
周妈妈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一连声的应下,书桌也顾不上收拾了,端着花瓶就往外走。
正在低头喝汤的云琦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喊了一句:“妈妈等等,多剪几支放到大花瓮里养着,赶明儿给师傅他们送一些去。”
“是,我这就去。既然要给于阁老送,那我把下头院子里的红梅也剪上一些。”周妈妈高兴的应下,老爷偏心又如何,少爷有舅家做依仗,这会又添了来头更大的师傅,将来的成就岂是那个庶生子能比的?
等周妈妈出去了,云琦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你不给送我花,我送你还不成吗?
于是,第二天玉宽放学的时候就往家里带回了几支梅花。
冯氏看了笑道:“哟,这梅花哪来的?腊梅便罢了,颜色这么正的红梅咱们这可不常见。”
绵绵也笑道:“还真是够稀罕的,去年我在花市转了好几圈都没见过这么艳的红梅呢。哥,从哪来的?”
“是云琦家的,他今儿是去送给师傅师娘的,我正好遇见,便沾光带了几支回来。”玉宽甩甩胳膊,他怕伤着花苞,一路小心翼翼的抱着花枝,这会胳膊都累酸了。
绵绵开心的眯起眼:“原来是冯家的啊,哥,等过了年开春后,你帮我向冯师兄讨点枝条呗。我试着养一下,如果能养活了,过几年咱家的花房也能多个进项。”
“你这丫头,还真是钻钱眼里去了。”冯氏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然后挥挥手:“行了,把这些都拿到你屋里去吧,我是不耐烦养这些的,也省的你弟弟祸害。”
提起安哥儿那个小魔星,绵绵也有些头疼。那小子就是个辣手摧花的小魔王,之前她养在自己屋里的水仙,一眼没看好就被臭小子揪秃了两盆,气的她拿戒尺把那小子按着狠揍了一顿。
臭小子还穿开裆裤,屁股那被绵绵打的都留了血印子。
到这会,安哥儿见了她还有些记恨呢。
好在冯氏没有溺爱儿子的习惯,见状也只有拍手叫好的。
倒是陈三回家瞧见后,说了绵绵两句,被冯氏给怼回去了:“你也甭替这小子争理,今儿他敢祸害水仙,明儿就敢去糟蹋杜鹃。不给他个厉害,他还不把家给拆了!”
见媳妇大人发威,陈三才怏怏的住了嘴。
不过这事到底成了绵绵心里的一根刺,虽然平日里陈三也算疼她,可真遇上事他最疼的还是儿子。
甭管这儿子有多混多调皮,也甭管她为家里费了多少心思挣了多少银子,她在陈三的心里终归是不如儿子的。
没一会,前头传来开门的声音。
绵绵知道这是她爹回来了,她抱起桌子上的花枝:“我先去把花养起来,省的一会焉吧了。”
看着闺女匆匆离开的背影,冯氏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这丫头怕是跟她爹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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