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蝇是唯一可能控制上官浅的手段,一时之间在场的人各怀心思。
“是角公子用他的心头血给你解了毒。”月公子越众而出,温声回道。
她想起上一世她和这位白衣翩翩的月宫之主在后山狭路相逢,她微微笑着对月公子说:“你的内力,怎么不见了。”当时没能杀掉月公子,是她的一个遗憾。
月公子重情重义,他这样说,是为了让她对宫二心生感激和愧疚。
上官浅不信他的话,但他既然有法子解毒,宫二又行动不便,确有这个可能,她的目光转向宫二:“是这样吗。”
“没错就是这样的。”
宫紫商很担心云姑娘死在上官浅手里,这可是宫子羽心爱之人,她的弟媳,她抢着回答,和月公子一唱一和,“你那个什么毒的,是宫尚角和月公子救了你,你可不要恩将仇报!”
当下局面最好的选择,是顺应他们所有人的谎言,维持这个平衡。
宫子羽会带这些人回去,上官浅跟他回角宫,寒鸦柒还在他手上,他有的是办法能把人关起来关一辈子。
宫二的眸色愈深,只要他不否认——
上官浅看着他,仿佛只相信他的样子,他吸了口气:“不是。半月之蝇不是毒药。”
他发现,他不想骗上官浅,上官浅骗了他很多次,他知道被骗的滋味是怎样的。
他无法对她说谎。
“半月之蝇,又叫蚀心之月,是一种烈性补药。初服会有损益现象,根据服用者内功心法不同,引起体感燥热或者酷寒,伴随为内力隐弱,五脏六腑痉挛疼痛,但熬过发作期,便可内力大增。”
他的神色淡淡的,坦然陈述事实。
他没救她的命,她本来就没有中毒。
月公子打了圆场:“上官姑娘不肯对角公子下手,角公子也不愿欺骗上官姑娘,两厢情悦,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希望上官姑娘能留在宫门,不再为无锋效力。”
就像云雀本来选的路。
“月公子,像是月老了。”上官浅的笑意更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的惊涛骇浪:半月之蝇不是毒药,那她上一世出卖宫二换取解药,不全然是个笑话?
她差点杀了宫二——
“你早就知道。”上官浅俯下身在云为衫耳边轻声细语地问,“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若她知道她有的选,她上一世未必会走到绝路。
滔天的怒意让她失去理智,她的手指瞬间蓄力,拧着云为衫的脖子,她现在就要杀了云为衫,一时半刻都等不了!
“浅浅!”电光火石之间,宫二叫了她一声。
她的指甲已经陷入皮肉,鲜血濡湿了她的手指。
她很熟练的,她知道把人的喉管扯出喉咙,人会怎样痛苦挣扎至死。
宫二不想她杀云为衫。
她又想起来上一世她躲在阴影里,看到云为衫被宫唤羽击飞,宫二上前托住了云为衫的后背。
他还看了云为衫一眼,那么关切在意。
怎么有人什么都能得到。
蠢笨如猪的宫子羽偏偏能做执刃,眼高于顶的宫二也对云为衫另有青眼,云为衫为什么命就那么好,区区一个魑,她凭什么。
宫二不让她杀,她若杀了云为衫,宫二会因为云为衫杀了她吗。
嫉妒爬满了她的心脏,她要宫二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个人,她胸口重重起伏,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杀了云为衫,不可能活着走出宫门。她松开手,把云为衫从地上温柔地扶了起来:“姐姐你没事吧,我心里实在有气,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真是擅作主张了。”
上官浅给云为衫理了理头发,云为衫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云为衫确实是个美人,怪不得人人都喜欢,都护着,让人好不顺眼。上官浅扬手给了云为衫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吸了口冷气,宫子羽气急了:“上官浅!”
“别动。”上官浅没看他,“我只是打了她。”
上官浅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心里痛快多了:“既然你们都知道我是无锋刺客,我练的是杀人技,将人折磨至死的法子我知道一万种。云为衫现在在我手上,都给我退下。”
她脸上又浮起了笑容:“姐姐,你看你的头发都乱了。吓坏了吧,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活着可比死了有用多了。”
如今她没有中毒,再无顾忌,挟持云为衫,就是挟持宫子羽,她可以在宫门畅通无阻。
“宫子羽,你想要云为衫,拿无量流火来换。”
作者有话说:
本来没想这样,还是情绪驱动行为,这个巴掌是积怨已久的发泄。
对主角cp党不太友好,没办法,脱离主角光环,我认为上官浅没出卖云为衫,云为衫主动出卖上官浅而且故意不告诉她半月之蝇不是毒药,实在是很过分。
没想到会裸奔到这个走向。
失去掣肘且没有人能打得过她,她真的有点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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