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甜酒气味压盖过被充分腌制炙烤的食物,让褚玉的越吃越饿。
淡奶油,风轮草,百里香,蒜,胡椒粉。
褚玉又在心中念了一遍,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羊肉。
他闭了闭眼睛,又向嘴中机械地塞入一块。
想象出的味觉是如此虚幻,偏偏他的舌尖还有真真切切的甜味无法散去。
他放下手里的刀叉,声音依然很小:
“我吃饱了。”
柳渡这才抬起头来,目光在褚玉的餐盘与嘴唇间徘徊了一阵,没说什么。
显而易见,褚玉吃得太少了。
但柳渡不喜欢劝说别人,每个人都只需要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只要褚玉别在所有任务完成前试图饿死自己,导致牵连他无法顺利出房间,柳渡就不想干涉。
更何况,作为一个cake去劝fork吃饭,怎么听都荒谬到可笑。
两人无言地尴尬许久。
直到生物钟走到休息的时刻,褚玉先去睡觉了,缩在那张大床的最边缘。
这也算两个陌生人的尴尬之一,那是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
可在经历了涂抹沐浴露、发现褚玉有批、发现自己是cake之后,柳渡已经无法对一起睡这件事大惊小怪了。
明明他第一次从那张床上醒来时,因为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说过不少过分的话,把褚玉吓得连连道歉,眼圈都红红的。
事到如今,他们两个都对此完成了麻木的让步。
没有哪个猎物能在捕食者身侧安枕,可比起畏惧,柳渡更多的感觉是微妙。
cake的基因对他的人生经历与身份背景完成了一次微妙的倒错,他习惯了掌握主动权,可在这一层原始的身份下,他只能等待,被动地得知自己cake的身份,被动地等待fork下一步的动作。
他很不爽。
柳渡从床的另一个边缘转身,远远对上褚玉面向内侧的脸,那家伙的脸很小,发丝乖顺地垂下,眉眼便在遮掩下变得模糊,显得愈发柔和。
如果人都有味道,褚玉无疑是个覆满糖霜的令人牙痛的甜夹心派。
柳渡知道自己该提起戒备心,但眼前的一切只让他感觉愈发荒谬。
一个捕食者是可以长成这副样子的么?
褚玉醒时,新一天的倒计时已然开启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后知后觉地感到额上发热,昨天在浴室中呆了太久,他可悲的身体素质又一次在彰显存在感了。
他转头看向床的另一半,床单上残留着褶皱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褚玉松了口气,松了口气的侥幸甚至战胜了他头昏脑热的痛感。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和柳渡坐在床上打什么招呼。
褚玉缓慢地洗漱、整理好一切,才终于转向那个写着新任务的屏幕。
柳渡正站在那屏幕前,面色阴沉得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
一个不太好的征兆。
褚玉也走到柳渡身侧,看着屏幕上的字。
“【任务一】:实验体b抽取实验体a血液400
【任务二】:实验体a采集实验体b精液10l。”
噩兆福至心灵地应验。
褚玉的头脑已经有些麻痹了,昨晚睡得不算太好,梦里都还是千层蛋糕的味道,他只能很麻木地思考着那两行字:
其实,今天还是选择任务二为好,不是吗?
勃起和射精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会给他带来任何损失。
毕竟,虽然柳渡没有提起,但显而易见,他是双性人的事情已经暴露无遗了,他连最后一点可能造成损失的秘密都已经全部交付了。
褚玉甚至感到一阵诡异的如释重负。
他从未如此赤裸而坦诚地站在某人面前。
他看向柳渡,后者的咬肌微微鼓起,咬着牙,显然对新的任务二有些不满,然后,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向他转过脸。
皱眉需要动用43块肌肉,褚玉木木地思考。
“你状态不太好,发烧了?”
柳渡皱着眉说。
今天的柳渡闻起来像是一块融化了的苦巧克力。
褚玉顺从地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却发现柳渡更快一步,柳渡的脸凑近了些,暖烘烘的掌心抵在他额上,新的联想犹如脱缰的野马跃出脑海。
他的吐息像一杯滚烫的姜茶。
褚玉又饿了,他该多吃点东西的。
“确实发烧了。”
柳渡撤回手,顺带冷冷附了一句,
“别用那么直勾勾的眼神看我,饿了就在餐桌上多吃饭。”
“……对,对不起。”
褚玉局促地道歉,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的手指都绞在一起。
柳渡不与病号计较,只思考着房间的规则:
完成一天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