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遥轻轻笑了一下。
“谢了,三师弟。”
他迈入门内。
石门在身后闭合,前方是一条狭长的小道,两边立着苍白的山体,无数把剑插在山壁上,像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一道道凌厉的气息从剑身上腾起,汇合成巨大的威压,朝花遥压了下来。
花遥运转灵力,勉强抵住剑势形成的威压,向前走去。
刷!
一道剑气劈了过来。
窄小的地方无处闪避,花遥迅速背过身,将魂匣和雪魄剑护在怀中,用后背接了这一下。
剑气击打在背上,没有流血,却深入骨髓地疼。
花遥的脊背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他回过身,继续往前。
一道又一道剑气从山壁上劈了过来,花遥护着怀里的魂匣和剑,慢慢前进。
两边山壁上的剑越来越多,威势也越来越重,沉甸甸的压在身上,身体沉重无比,两只脚像是灌了铅,连抬起都变得困难。
一道剑气忽然抽在膝窝,花遥闷哼一声,猝不及防地半跪下去。
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花遥低低吸了口气,看着前方幽暗的小道,咬着牙,慢慢站了起来。
心头泛上针扎一样的刺痛。
连绵不绝的剑气,如山如海的威压,他身体完好,尚且难以忍受,殷千阳当年没了剑骨、灵力散尽,又是怎么撑过去的?
抱着魂匣的手臂慢慢收紧,花遥一点一点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两边苍白的山壁逐渐消失,天空变成了铅灰色,一缕风雪飘了过来。
花遥抬起眼,和之间仅有一条的狭道不同,眼前是一片广阔无垠的雪地,零星的剑斜斜插在雪地里,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只露出少许一点剑身。
怀里的剑忽然震了一下。
花遥急忙低头看去,雪魄剑表面微微泛起了光芒,如星如银的光晕再次笼罩了剑身。
灵机恢复了?!他惊喜地睁大眼睛。
雪魄剑又震了一下,从他怀里飞出,朝一个方向飘了飘。
花遥一怔:“雪魄,你是要给我领路?”
雪魄剑“嗡”了一声。
花遥慢慢弯起嘴角,抱着魂匣,抬脚跟了上去。
飞雪漫天。
天地之间一片空寂,只有一道缓慢的身影,在冰天雪地之中,踽踽独行,深深的脚印落在身后,很快便被纷飞的大雪掩埋。
花遥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他只是跟着雪魄剑,一直向前,一直向前,直到前方的剑停下。
……到了?
花遥怔怔抬头。
雪魄发出一声剑鸣,从空中落下,插入雪地之中,剑身上的微光一闪一灭,比之前又亮了几分。
花遥松开有些冻僵的手指,驱动魂匣,沉木盒放出光芒,雪地之上,剑修的身影慢慢浮现出来。
魂匣落下,花遥取出其中的定魂丹,在雪地上坐下,抱起剑修,将丹药含在口中,贴上那两片冰冷的薄唇,舌尖撬开紧闭的牙关,把丹药送入,同时手指捏住剑修喉间穴位,迫使他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怀中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一点温度,花遥将手掌贴在殷千阳的胸口,感受着那微弱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顺着掌心,传到他心里。
在剑修眉心轻轻落下一吻,花遥轻轻道:
“师兄,你安心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手臂收紧,花遥抱着怀里的人,闭上了眼睛。
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那两道拥在一起的身影,慢慢被大雪掩埋。
……
时光流转,日月飞逝。
一年后,赵瑜继任掌门之位,重华后山多出了一座新坟。
三年后,仙门重华与望江连氏喜结连理。雁珊庭
七年后,修真界依然打打闹闹,已没有多少人再记得生死蛊,只在街头巷尾的茶馆里,还流传着死而复生的魔尊和以身殉道的紫羲仙君的传说。
剑冢外。
赵瑜在地上摆了几道贡品,又放上一壶酒。
连情小腹隆起,站在一旁,等他摆好,走过来,和他一起上了柱香。
上完香,赵瑜望着远处的石门,沉默不语。
连情握住他的手,面露担忧:“赵瑜……”
赵瑜冲她笑了笑:“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要是他们还在,知道我要当爹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大师兄一定很高兴,花遥那混蛋就不一定了。”
连情莞尔:“高不高兴你当爹不一定,但要是知道你这么污蔑他,他一定很不高兴。”
“说的也是。”赵瑜笑了一声,扶住她的手,“走吧。”
“既然都知道我不高兴了,不说句道歉就想走?三师弟,你可真让师兄我好生伤心啊。”一道调侃的声音忽然响起。
赵瑜脚步一滞,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
石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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