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两个卧室,以往都是陈烁森睡侧卧的,可如今三个人,闫远准备跟陈烁森挤一下,让郑潜鸣去睡侧卧。
可陈烁森喝太多反上劲来,闫远找个被子的功夫,他已经自己摸进了侧卧,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近乎昏迷,闫远完全无法把他叫醒,扒拉也扒拉不动,只好由他去了。
“你先去洗澡吧,毛巾我放架子上了。”
郑潜鸣困倦地点点头,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看上去也累了。
等闫远也洗完澡出来时,郑潜鸣已经趴在一侧睡着了。闫远有些无奈地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郑潜鸣的额头高而饱满,眼窝陷下去,在眉骨下形成凌厉的阴影,鼻梁直而挺翘,下颌线条清晰流畅,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精致完美的侧影。
精神看着有点问题……但长得确实好看啊。闫远看得有些出神,鬼使神差地慢慢伸出了手,手指触碰到郑潜鸣的脸颊,肌肤柔软而有弹性,摸着冰冰凉凉。郑潜鸣感觉有些痒意,无意识地"嗯"了一声。闫远猛地清醒,作贼心虚地把手缩了回来,赶紧关了灯,上床睡去。
法地咬他的耳朵,没咬几下又着急地啃他的脖子,咬起来没轻没重的,不像调情,倒像真的在啃人。
闫远被咬痛了,皱眉把他的头拨开,他便像扯不掉的口香糖,立刻又凑上来亲闫远的嘴,先是咬着嘴唇吸吮,然后强势地把舌头伸进嘴里舔舐,倒不是全无技巧,只是动作之间切换得太急,有种学了几招一股脑全用上的笨拙。
不过俗话说,一力降十会,闫远竟真被他亲得头晕腿软,不得不扶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当然,这其中缺氧的效力多半大过荷尔蒙效应。
“唔……嗯,好了!”闫远眼见着郑潜鸣越亲越兴奋,顶着他的东西比刚刚还硬,一咬牙用力把他推开,那瞬间感觉像是从身上扯下了一只紧缠的八爪鱼,终于呼吸通畅了些。
后来呢那天自己推开了郑潜鸣,然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隐隐记得郑潜鸣紧紧拉着他的手腕,而他似乎口不择言说了几句话,郑潜鸣便一脸失望地松开了手,眼瞳幽黑,看着有些吓人。他只觉恍恍惚惚,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在烈日下穿过来时的花园,那时遍地的草木被阳光浸透,满眼绿森森的。
所以,究竟说了什么?
闫远皱着眉,反复回想,那一段记忆却总是模糊得很,也许是——
“闫先生,还有五分钟到。”张齐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
闫远像是猛地从梦境中惊醒,怔怔地看着对方,过了几秒才“嗯”了一声,那点丝缕般细微的头绪也随之消散。
已经过去七年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也并不可靠,很多当时觉得深刻的片段都已随时间流逝而慢慢模糊。
张齐小心地打开车门,闫远终于放弃了继续回想。临走前,他停住脚步,把郑潜鸣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放在了后座上。
回到家,闫远忙着跟有关人解释今天的缺席,又强撑着远程处理了一些工作,最后连晚饭也没吃,累得倒头就睡。直到半夜,他昏昏沉沉地醒来,感觉喉咙又干又痛,好像重新烧起来了,只好趿着拖鞋,走到厨房倒水吃药。
药吃下去,身上还是一阵阵发冷,闫远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看手机。骆维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询问病情,还问他需不需要照顾。闫远心里一暖,有些触动,回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包。
谁知骆维竟然秒回:
「好点了吗?」
闫远正难受着,但还是回道:
「嗯,好多了。」
随后又发了一条: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工作,晚安。」
骆维那边反反复复显示了很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不知想说什么,可最后发过来的也只是简单的三个字:
「明天见。」
第二天一早,闫远还低烧着,忍着恶心吃了早饭,匆匆赶往对方公司进行谈判。
对方的品质经理很不好对付,闫远在会议桌上据理力争:“更换其他品牌的元器件的确没有出现类似故障,但这个故障本身就很难再现,即便是有问题的模组,也不是每次都频闪,并不能得出结论是我们的问题。”
“闫课长,你这么说就推卸责任了啊。我们也难做的啊,客户那边都因为这个故障要走召回程序了,天天找我们赔,我们怎么办?我们只能找你们赔啊!”
对方咄咄逼人,态度强硬,闫远尽力维持着表面的笑容,后背已经开始冒虚汗。可能是太久没有被标记过,这次的排斥反应比以前还严重,他紧攥着拳,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闫远一转头,看见骆维皱眉看着他,神色透露出担忧。
一旁的业务赶紧笑着打起了圆场:“哎!咱们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盛达的信誉我们还信不过嘛!后续可以双方协商再找第三方机构鉴定一下嘛!这么着,咱们先去看一下新项目的实验,产品异常的事过会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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