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空中坠落,不多时又从小雨化作了小雪,路边变的湿湿漉漉。江恒走在中城区的乡间小道,远处尽是晨起时的袅袅炊烟。他在离开基地之前就查过,距离霓虹界最近的界域是凡尘界,那里没有上中下三城区之分,只有城市和农村。而去往凡尘界的列车,每月只有一辆,他想要去凡尘界,至少还要在这里躲上一周才行。不过好在中城区的范围足够大,在这里躲着,就算是那个组长亲自过来,也未必能找的到他。那些下面的人,估计也就是张贴个通缉令敷衍了事。不过从某个方面来说,他并没有犯什么触碰法律的事情,通缉令能不能发,都要另说。越过第一个村子,江恒没有直接藏在那里。紧挨着入口的几个村子肯定是重点搜查对象,他必须继续往前。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来到一个看上去比较荒凉的村庄,江恒才停了下来。整个村子就只有几十户人家,他从远处的山上路过时,一眼就认准了这个村子,越是荒凉的地方,信号越是少的可怜,用手机的人也就越少。果不其然,当他来到村口时,发现这村子连电都没通,整个村口就只有一棵老槐树能当个地标,旁边的一块石碑上,歪歪扭扭的刻着‘老槐村’三个字。此时的天刚蒙蒙亮,地面的积雪却已经将天色照的亮白。贪玩的孩童从各家各户的门里涌了出来,在巷间追逐打闹。看到江恒,他们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小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然后发了疯似的丢下手里的木棍,朝着家里跑去。“我这么可怕吗?”江恒心中满是不解,他来之前特意去河边洗了把脸,就是怕吓到别人。可这些孩子见到他第一眼,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他们不是在害怕你,他们只是在害怕那个传说。”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理智而又稚嫩。江恒转头,说话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女生,剪着一头碎发,和刚才的那些孩子显的格格不入,瘦弱的脸上写着几分坚毅,看上去让她更像是一个男孩子。“传说?”江恒笑了笑,不以为然,“什么传说让他们怕我你不怕,你难道不是这个村子的吗?”“是。但我不信传说,我只信我自己。”女孩看着江恒,仔细打量了几眼,眉宇间浮现出一抹疑惑。“传说里的怪物就长你这个样子吗?看上去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你不是不信传说吗?”江恒笑了。“我只是不信传说的结果,没说不相信你不会来。”女孩反驳了一句,没等他再开口,村子里就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江恒转头看去,不少妇女,老人手持着农具正朝着他走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愤怒和不甘。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们握着农具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们同样在害怕。刚才那群孩子此刻正躲在人群后面,死死抓着自己母亲的衣服。江恒发现,村子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成年男性,走出来的,要么是女人,要么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小孩。“你是来杀我们的吗?”领头的妇人带着极为大的怨气,她手持铁锹毫不犹豫的朝着江恒拍了下来。
“我想你们搞错了,我只是路过。”江恒眉头微皱,单手抓住铁锹,他的力气比女人要大上不少,成为继承者之后,他的体力有明显的加强。“路过!我路过你奶奶!”女人有些不讲理,用力拽了几下,见抢不过江恒,干脆双手一松,直接朝着他扑了过来。这绝对是江恒见过最凶悍的女人,至少在下城区他遇到的女人,打架还是直接拼刀的,但眼前的妇人,上来第一件事居然是想要抓他的头发。他急忙后撤,握着铁锹的手用力向下一砸,硬生生将女人逼停。“这位大姐,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我真的只是路过。”“有误会就去找阎王爷说吧。”女人压根不听江恒说什么,袖子一挽,一脚踩在铁锹上面,泰山压顶般砸向江恒。四周的雪地反射着寒光,江恒松开握住铁锹的手,默默向后退了一大步。女人咣的一下砸在雪地上,听着声音江恒都能感觉到疼。“诸位,我只是路过,如果你们不欢迎,我可以现在就离开。”看着周围的人蠢蠢欲动,江恒立刻开口。从女人的行为来看,这些人对他出手就是铁了心要杀他。他和这些人无冤无仇,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杀这么多人。“你说的容易,你能走掉,那我们呢?因为你,我们就只能留在这里等死。”一个女人哽咽着开口,握着菜刀的手不停颤抖。她不想杀人,也不敢杀人,但命运的不公,让她不得不握着刀冲出来。江恒傻眼,从头到尾他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最开始那个假小子和他提到的传说之外,别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握着武器的手没有几个是不抖的,可尽管这样,她们依然没有一个松开手。脚下,那个摔在地上的女人已经重新爬了起来,尽管摔的鼻青脸肿,她还是一把抄起铁锹,想要直接给江恒来个脑袋开花。可就当铁锹即将落下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人群后面传来。“住手!”女人的铁锹停在半空,泪眼朦胧的回头看去,脸上满是不甘。“村长!诅咒应验了,有外人来了,我知道不该杀人,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杀了他,我们就不算被发现,我们还能活下去。”“英子,回不去的。”步履蹒跚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过往的村民纷纷让出一条小路。他抬头看着已经泪眼婆娑的女人,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替她轻轻擦了擦眼泪,“别哭,我们躲的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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