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靠臆想揣测你跟对方的关系,礼貌注视等同于眼神暧昧,保持风度被说成心里有鬼,刻意回避更像是欲盖弥彰,”陆温寻抱紧贺迟森,声音弱了下去,“假如那个人是我呢。”
贺迟森身形一凝,他知道舆论对陆温寻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亚于杀人凶器。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并非他们臆想,我和你的关系不止步于相伴多年的合作伙伴;可是当再平常不过的举动也要被拿来剖析审判、赋予它内涵时,我该怎么办?”
“就好比下雨我为你撑伞,伞柄朝你倾斜怕你淋湿,他们会说这是爱;好比到你手上的每一份剧本都是我精心挑选,让你能尽情演绎,他们会说这是爱;好比你上台领奖,获奖感言里有我的名字,而我在台下注视着你,他们会说这是爱。”
陆温寻自嘲地笑了笑:“都被他们说中了。”
“谭嵊屿不会受到影响,无论别人怎么说,你和他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但是迟森,我做不到。”
陆温寻推开贺迟森肩膀想和他对视,动作时体内的东西跟着变了位置;他小小地轻喘了一下,平静后看着贺迟森的眼睛说:“……我做不到,我会心虚。”
谭嵊屿对饭局很重视,不仅买了套新衣服还剪了头发。略显弱气的中长发变成干净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在地下车库碰头时贺迟森跟陆温寻险些没认出他。
只看见保姆车旁边站了一个人,穿着一身裁剪考究的白西装,正抻长脖子对着后视镜整理发型。
谭嵊屿余光瞥见他俩过来立刻收敛起自我欣赏的劲儿,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说:“我去开车!”
“等一下。”
谭嵊屿手刚碰到车门,被陆温寻这么一叫瞬间一动不敢动,顿了两秒才缓缓回过头满脸迷茫地看着他俩。
“是你要他穿成这样?”陆温寻皱着眉头发问。
“我没说过,”贺迟森摇头,语气里充满了笑意,“我不知道他要去结婚。”
陆温寻叹了口气。
他担心谭嵊屿紧张昨天特意给这人发消息,说这场饭局没他想的那么正式,只是提供个场合让各方在开机前先认识一下,打个照面而已。
谭嵊屿像平常一样回复“好的”,陆温寻以为这人听进去了。
“嵊屿,过来一下。”陆温寻对谭嵊屿招招手,后者“哦”了一声,连忙一路小跑过来。
“寻哥什么吩咐?”谭嵊屿眨眨眼,一脸天真烂漫。
“回去换套衣服,按你平时的风格来,现在这套……过于隆重了。”
“如果是参加自己婚礼的话,就刚刚好。”贺迟森调侃道。
谭嵊屿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俩。
四月气温逐渐回暖,两人都穿得轻便简单。贺迟森黑色皮夹克内搭白t,下身做旧牛仔裤,脚上蹬了双卡其色工装靴;t恤下摆被松松扎进牛仔裤里,皮夹克又是短款,一双长腿荡在外边,身材比例很是优越;陆温寻则穿着米色高领羊绒衫,下身浅色休闲裤,脚上穿了双拼色麂皮运动鞋,从内到外透着一股教养极好的疏离感。
和他俩相比,自己这身泛着光泽的缎面西装确实过于隆重了。
很像被临时通知加班的证婚人和一对旅游途中一时兴起冲动结婚的同性情侣。
谭嵊屿心里想着昨天花掉的五位数人民币,双腿顿时变得很沉重;他挣扎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不合适……吗?”
“嗯,不合适,”陆温寻斩钉截铁,“回去换一下,我们在车里等你。”
“好吧。”谭嵊屿耷拉着脑袋从陆温寻身边走过,顺手递出车钥匙。
和最初的意气风发相比他现在肉眼可见地沮丧,贺迟森宽慰道:“放心,以后有机会穿。”
脑海里瞬间浮现自己穿着这身衣服给面前俩人证婚的模样,谭嵊屿呆了一呆,连连摇头说:“不了不了。”
说完快步走向电梯。
“看上去他好像不太愿意接手你的工作。”贺迟森从谭嵊屿后背收回视线,面带笑容亦步亦趋跟着陆温寻。
“他还不知道这件事。”陆温寻目视前方按了车钥匙,车灯闪了一下,他回过头侧身对贺迟森说:“先上车。”
车门关紧,陆温寻拿出手机确认饭店位置,贺迟森摸上他的耳垂,缓慢揉搓着,“你还记得第一次带我去应酬,自己什么打扮吗?”
陆温寻关掉手机陷入回忆,嘴角逐渐弯成上翘的弧度。
“记得,白衬衣黑西裤,仿佛一名公职人员。”
贺迟森朝他这边倾过身,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你忘了,还有一条领带。”
陆温寻微微侧脸,两人的唇近在咫尺,说什么都像调情。
“有吗?”陆温寻轻声笑了笑,气息扫过贺迟森唇角,“我不记得了。”
贺迟森望进陆温寻眼中,无辜和狡黠同时存在于他清澈的眼神里——这人正肆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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