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李介丘当然不能拒绝了,不管他是借口还是真话,都领着赵安业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翻着书冲他讲了起来。
“这味药开得不太好。看你的病案,这病人因是哮症,这哮症又分寒哮和热哮……”
……
赵安业虽然惦记着陈葵,但听起医学也十分认真,一时竟也没有心思偷偷看人家小哥儿了。小葵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进了院子就往灶房去,想着帮娘亲打打下手。
等陈婶将饭菜都做好,院里的李介丘和赵安业也已经讲完了。眼瞅着人家要吃饭了,这汉子也没打算走,反倒从背篓里的草药堆中翻出一个小篮子,献宝似的递给了刚刚端菜出门的陈葵。
“葵哥儿,这是我今天的病人送的,好像叫什么红花果?很甜的!”
陈葵:“???”
刚把手里的菜放到大方桌子上,扭头就被一个小篮子怼到了脸前,陈葵人都懵了。
给、给他做什么?这月哥儿的哥哥怎么老喜欢给他们送东西?上回送的树菇都还没吃完呢!而且……而且为什么要给他!哦!明白了!因为自己是东家的下人,这肯定是给主家的,这是吩咐他拿去洗呢!
他知道主家和赵家人、杨禾哥亲近,平日里有了好东西都会互相分一分,就好像前两天的果子酒也是给他们分了的。陈葵觉得自己悟了,立刻接过了赵安业手里的篮子,拿到水缸边舀水清洗了,又用白盘子装着。十多个红艳艳的小果子挤在盘子里,上面还挂着清澈的水珠,闻着是一股香甜。
他洗好后先递给送果子的赵安业,软声道:“安业哥,你吃?”
赵安业傻笑了两声,恍惚地摇着头,“不了,我家里还有呢。”
陈葵听此也没有勉强,又端着去给其他人,“东家,尝尝果子……李大夫,您也试试?”
李介丘笑了一声,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已经急得紧紧皱眉死盯着陈葵看的赵安业一眼,只觉得好笑,“你先吃吧。”
问了一圈,只有小满和杏花拿了,赵安业急得跺脚,“你吃啊!很甜的!你是不是不喜欢吃果子?”
陈葵顿了片刻,觉得月哥儿的哥哥真的有些奇怪!
但是盛情难却,他还是迟钝地拿了一只红果子喂进嘴里,香甜的果汁立刻溢了满嘴,果肉软嫩多汁,一口下去似乎还有很多细碎的小籽。
陈葵眼睛迸出光,一闪一闪像星子一样,他惊喜地望着赵安业,声音都大了两分,“好甜啊!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果子!肯定很贵吧!”
见他吃了,赵安业的眼睛也不由发起了光,一时间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呃……应该挺贵的吧,好像在宝塘镇都很少有卖的。这是那个病人自家种的,听说只供给镇上的富贵人家。你喜欢的话,就多吃两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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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葵又吃了两颗红果子后就把剩下的递给了杏花和小满,叫两个孩子分着吃了,正是饭点,他见赵安业没有要走的打算,只好又默不作声挪到叶小尘身边,悄悄问了一句,“东家,要留他吃饭吗?”
后知后觉明白赵安业打的什么小心思的叶小尘顿了顿,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盯了他一眼,然后才对着陈葵说道:“加双筷子的事儿,你去留他吃饭吧。”
陈葵对赵安业的小心思还完全不知道,听了自己东家的话又乖乖走前去,对着赵安业小声说道:“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吃了饭再回去?”
赵安业就像是一早就等着他说这话一样,都没有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好!”
陈葵:“……”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陈葵歪了歪头,但也没有思索个结果出来,只好又请着赵安业落了座,然后进灶房帮着他娘端菜了。
陈婶用上回晒好的茶树菇炖了一锅腊排汤,揭了盖就闻到喷香的味儿,腊肉色泽红艳,汤体发黄,满是树菇的鲜香气。又焖了一道春笋,入口脆嫩清甜,正是这时节该吃的好菜。再混了几片肥瘦相间的腊肉炒了盘青菜,肉片被炒得透明发亮,瞧着油汪汪香喷喷的,看了就让人食欲大开……
赵安业被陈葵请着坐到了堂屋外的餐室里坐着,那里摆着大方桌和长条板凳,是叶小尘和李介丘一家人常吃饭的地方。陈家三口是不上大桌的,他们在餐食上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个主家隔开了坐,就坐在灶房的小桌子上,并不委屈,这初春烤着炭火还热乎些!
但赵安业有些坐不住啊,这叶小尘和李介丘都吃了半碗饭,他还捧着碗数米粒呢,时不时就朝那边望过去两眼,好像屁股长了疮似的,坐立难安。终于,他终于是坐不住了,端着饭碗默默走了过去,长腿勾了一只小马扎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到小桌子一方的空位置上。
“嘿嘿!婶儿,您这个肉菜瞧着不是咱宝塘镇的做法!是阳山关那边的吧?”
他开始没话找话,陈葵看他坐下来却急了,吞了嘴里的饭菜才连忙说道:“安业哥!这是咱下人的位子,您上那桌去!这儿位子小,腿都伸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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