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姐儿偏了偏脑袋,摇头不信,语气里已经带着一股疯劲儿,“不对!他要是没有变心,他为什么要走!还一走就是五六天!他肯定在外头有人了!肯定是嫌弃我、厌烦我,才要走的!”
“这……”赵安月被她的目光骇了一跳,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一时间竟觉得眼前的秀姐儿有些可怕。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那样活泼、爱笑的一个姑娘,怎么突然这样了?
赵安月一张能言善道的嘴突然就词穷了,他干巴巴说道:“不……不会的,表哥他不会对不起你的,你们才刚刚成亲啊。而且,你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情意,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呃、他,他出去不是为了挣钱吗?他不是一直都做走船送货的活儿嘛。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秀姐儿还是摇头,她像是忽然钻了牛角尖,阴沉着一张脸低眉不语。
她生得不算多好看,皮肤不太好,模样身段都不出挑,但她有一头乌蓬柔顺的头发,黑亮如瀑。这头秀发往常都是自脑后辫成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偶尔掺一条或嫩绿或杏黄的发带,在发尾扎一个蝴蝶结,衬得俏皮活泼。可现在,仍是那头如瀑的黑发,乌蓬蓬拥着一张凄白的脸,像鬼一样。
她看似没变,好像又变了,可赵安月说不出到底哪里变了,只觉得大不相同。
秀姐儿还在发呆,她目光低垂,缓缓摇头,自言自语说些没头没脑让人听不懂的话:“他肯定是嫌弃我了……为什么啊?这又不是我的错。这明明不是我的错啊,对,不是我的错,我要与他讲清楚,我要与他讲清楚……”
绣稿
秀姐儿像是疯了,叶小尘闷着不敢说话,赵安月也咬着嘴唇有些难过的看着眼前的姑娘。看着看着,眼圈都红了,他有些想念以前的秀姐儿了。
要是以前的秀姐儿,她也不喜欢吃酸的吃苦的,可肯定会装作很好吃的样子,然后再送给自已吃一个,等他被酸得皱紧了一张脸后捧腹大笑。那时候的秀姐儿开朗、生动、有活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些什么苦不苦甜不甜莫名其妙的话。
赵安月看着眼前情绪多变,突然就变得阴郁的女子,觉得难过,很难过。
这场上山之旅终是不欢收场,叶小尘把秀姐儿异常的反应记在了心里,等着李介丘回来说给他听。
李介丘仍是在太阳下山之际进的家门,他又给家里人带了零嘴儿,是最近刚出来的新鲜货,他想着叶小尘和两个孩子都没有尝过,就买了些带回来。
那零嘴儿很快被小满和叶杏花分着吃了,但叶小尘此刻的心思不在吃的上,他总记挂着秀姐儿,连晚饭也是潦草随意做的。
他一边往外面端菜,一边说道:“我觉得,月哥儿那个表嫂、不太对劲。”
月哥儿的表嫂?李介丘很快想到了,是前段时间闹自杀的女子。
他不由皱了皱眉毛,提声问道:“她怎么了?难道又想不开轻生了?”
叶小尘摇头,虽然不是轻生,可他神色仍旧凝重,“不是。说不上来哪里、怪……就是怪怪的,眼神、语气,都很奇怪。”
他把今天在山里发生的事情详细讲给了李介丘听。
听到田家二郎竟然把刚进门的新媳妇托付给赵田氏的时候,他也愣住了,不可置信道:“那她现在就住在赵家?这……他家中明明有人啊,怎么把人送到赵家了。”
这点也尤其奇怪,家里爹娘都在,哪有把媳妇送到姑姑家的,就是给了钱也很没道理。
叶小尘摇摇头,语气也很疑惑,“不太清楚……只听说田二郎、和家里不和睦,他娘恐怕不愿,意照顾儿媳妇。不过他家人多,大哥也是娶了媳妇的,妯娌间也能照顾啊?”
不过说到这儿,叶小尘摇头摇得更厉害了,他还记得上次在田家的情形。出了那样大的事情,田大郎两口子竟还关着房门,连面都没露,想一想这妯娌也是不靠谱的。
左思右想是想不通的,叶小尘甩了甩脑袋,然后抬手收起了李介丘带回来的零嘴儿,招呼道:“先吃饭吧。”
提起吃饭,他才又想起另一档子事,轻轻诶了一声,道:“诶,对了。明天,杨禾哥请、我们吃饭。他说之前都是在我们家吃,也该他请一请。还说,他描了绣印,正好让你看看。”
这人情来往总是应该的,李介丘自然没有拒绝的,他点着头笑道:“他手脚还挺麻利的,这么快就描了印儿。”
这说的正是那件送给老太傅的年礼,借着上次吃饭,李介丘把自已的构思说给了杨禾听,还给他看了自已的绣稿,两人都觉得思路不错。虽说新颖,但其实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杨禾心里仍是惴惴不安,觉得有些送不出手,只得在料子上花功夫,那批料子可是花光了他大半的存款。
要说起来,杨禾也是个敢赌的。他虽然没有十足的信心,可也为此下了一注。
第二天果然是在杨禾的住处吃的饭,叶小尘大概是在帮着忙活,他没有在村口接李介丘,倒是叶杏花和小满手牵手等在村口,等着李介丘就三人一起去了杨禾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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