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见他茶杯空了,顺手又提起茶壶帮他续上,“还涉及到了愚人众。”
“和上次一心传的案子有关吗?”她忍不住问道。
“嗯…和上次的「容彩祭」也有些联系,”平藏点完菜回来,有些头疼地托着下巴,“唉,这下难免要和社奉行扯上关系了。”
“荧的身上,有椿花的气息,”万叶看着荧的神情有些若有所思,“我猜,你们刚从神里屋敷出来。”
荧突然想起了,「容彩祭」上经历过的那些事。
纳西妲所转写的关于「散兵」的童话,能够在不被世界树干涉的情况下留存下来。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同为转写的「五歌仙」也可以?
有资料记录的「倾奇者」三字皆被世界树修正掉了,但「黑主」不会。
“各位,都先别顾着聊天了,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这、这么多菜。”
荧这才回过神来,见已经上了一大桌子菜,不由得有些错愕。
“放心!前阵子破了一个大案,奖金刚发下来,今天我请客!”平藏豪气地说道,“难得来一趟璃月,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当地美食。”
“好耶!平藏大气!”派蒙欢呼。
“刚才一直聊案子,都忘了问,”万叶用公筷给荧夹了一筷子水煮鱼,“这孩子是…?”
荧谢过万叶,端起碗道:“是朋友家的孩子,来我这寄养几天。”
“这样啊,”他转而笑着问散兵,“喜欢吃鱼吗?”
散兵垂着眼没说话,但轻轻点了点头。
万叶也给他夹了一大筷子浸满了红油的鱼肉片。
“…谢谢。”
结果他刚吃下一口,就呛得咳嗽了起来,眼泪都出来了,荧赶紧倒了杯凉水给他。
“对不起啊,”万叶露出了抱歉的表情,懊恼道,“在璃月吃辣吃习惯了,一时没想起来,小孩子好像不太能吃辣。”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才是。
时间仿佛飞速倒流回数百年前,回到了踏鞴砂的某个夜晚的饭桌上,那些熟悉但已在记忆中渐渐褪色的人们,一一重现在了他眼前。
啪嗒。
一滴泪不能自控地顺着下巴,落入了碗中。
“啊,辣哭了?”平藏忙给他换了个新的碗,夹了些金丝虾球和松鼠鱼放进去,“这孩子一看就是我们稻妻人,我们稻妻平日里顶多吃些山葵那种辣鼻子的,和绝云椒椒的辣完全没法比,璃月菜真的太辣了,但是吃起来又莫名很爽。”
荧起身离开椅子,没去看散兵此刻的脸,她只是蹲下身子,将他轻轻拥入了怀中,然后笑着对关心的二人说道:“没事,小孩子第一次吃这么辣,过会就好,我带他出去买点糖水解解辣。”
她抱起小小的散兵,快步离开了万民堂。
直到绕到一个无人的僻静角落,荧才将散兵放在台阶上,坐在了他的旁边。
他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掉眼泪,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小小的肩膀不断地颤抖着。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散兵,就连她的胸口也会跟着一抽抽地疼,好沉重,好酸涩。
对于一个良知尚未泯灭的罪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被他伤害过的人对他施以善意还要更令他难受的了,尽管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
因为自己当时的弱小与愚昧,他未能保护踏鞴砂那些曾经用真心爱护过他,教会他如何去成为一个「人类」的人们,还反而对他们的后代做出了报复。
如果他为了开脱自己,大可把罪名全怪在「博士」以及他身后的愚人众身上,但他选择揽下了这份罪孽与痛苦。
如雏鸟啁啾般细微的抽噎声逐渐止住了。
散兵缓缓抬起头来,用那双湿润到仿佛能把她的魂魄吸进去的紫眸静静地看着她。
“并不是我想哭,是这具身体太脆弱了。”
“嗯,小孩子的身体就是这样,控制不住情绪。”
荧没有拆穿他,只是轻轻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
“…又被你同情可怜了啊,居然沦落到被你这种菜鸟安慰,我也是堕落得不行,”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讥讽的笑来,“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些温柔的人,耀眼到令我觉得刺眼的温柔。”
她的身边有着这么多和她一样美好的人,这耀眼的星辰,不应因为他这样的罪人而蒙尘染上污点,他于他们的世界而言,从始至终都是个违和的存在。
“…不是的,”荧开口了,她声音略带压抑的沙哑,“我想你留下,不是出于同情,不是出于正义,而是…出于我的私心,我的私情。”
她已经做不到继续用以前那种强装出来的冷硬态度对待这样的散兵了,自从她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怜惜与保护欲之后。
当二人尚处于对立关系时,他曾不止一次接近她,一次次地用阴阳怪气的态度试探她,每一次都像是在对她伸手求救。
如果当时她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