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吴海清八点前就来到集团公司办公室,等着办公室郭主任。郭主任一反常态见了吴海清端茶倒水很客气,给她旅行社的地址,分手前送到门口点头哈腰地说,“要是有什么问题和困难,尽管找我。”吴海清按图索骥找到一个临街的门头房,里面几张破旧的桌椅布满了灰尘,垃圾遍地,每处墙角都长了绿色的毛儿。室内难闻的气味,熏得吴海清直想吐。她掏出手绢捂住鼻子,勉强看了一遍,连卫生间在内,总共四个房间,也就六十几个平方米大小。吴海清看后傻了眼,他娘的,这不是坑老娘吗?早知道这样,就不该给这小子送钱。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白忙活一场吗?该死的刘总,白吃了老娘的豆腐不说,还在耍老娘。吴海清面对着几间破房子盘算着,怎么着也得打扫出来,刷刷墙壁,清理出所有东西,还得置办点新的桌椅和办公用品。集团公司裁剪下来的四女两男就像是进了动物园看猴子一样盯着吴海清,离着吴海清远远地又说又笑。吴海清斜楞着眼不时地瞥着他们,心烦意乱,暗自叹息。捉摸了两个多小时,带着两个老男人到建材市场买刷房子用的涂料等东西,吩咐四个老女人打扫卫生清理杂物。吴海清挽着袖子裤腿顾不上脏乱和难闻的气味,跟他们一起动手忙活,瞅着他们干起活不利不索拖泥带水没精打采的样子,想起星光饭店那些服务员地麻利劲儿,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没法相提并论。吴海清唉声叹气不停地摇头,暗自嘀咕:真是些大爷大娘,要不然集团公司,怎么会把他们裁减下来硬塞给我。这帮人也就是占了国营单位的光,要是放在私营企业,早让老板炒了鱿鱼,喝西北风去了。忙活了半个多月,房间打扫好了,该置办的办公用品也都到位了。吴海清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不知道旅行社的工作应该怎么干。旅行社对吴海清来讲,是隔行如隔山。面对这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新工作新岗位,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六个老职工坐在屋子里,嗑着瓜子侃大山,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他们无所事事,既然吴经理没安排干什么活儿,他们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吴海清感觉陷入了泥坑,进不去出不来。原本打算到了新岗位,使出所有本领,干出个惊天动地的成绩。向刘总和所有人证明,她不是因为巴结张总才被提拔重用的,是因为有能力,是靠真本事干上星光饭店经理,走上领导岗位的。然而现在,她力不从心浑身有力却使不出来。吴海清绞尽脑汁,利用所有亲朋好友熟悉的人,时刻打听旅行社到底是干什么的?征求他们应该怎么才能开展业务,应该和谁联手,应该从哪儿下手。以前开饭店,是别人有求于她。总是笑脸对她,好言好语地巴结她。而现在,为了展开旅行社的工作,她到处去求别人,看别人的脸色。这让她很不适应,更不习惯。吴海清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身心疲惫,精神都快要崩溃了,多么希望现在能有一个人,帮助她渡过难关,解决眼前的困难。哪怕是安慰安慰也好。在人前,她强装笑脸。没人时,一筹莫展哭丧着脸,郁闷难受。旅行社成立已经三个月了,吴海清的工作毫无进展。在集团公司大会上,刘总批评某些新成立的部门,工作开展得很不尽人意。拿着集团公司的钱如同儿戏,辜负了党和组织对他们的信任。刘总没指名道姓,说得却义正言辞。吴海清感觉刘总是在批评她,她的脸很难看,真是受够了,窝囊大了,想起身离开又不敢,终于开完会。吴海清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拎起小坤包急匆匆离开会议室。一口恶气堵在心里,憋屈地难受。来到马路上,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即不想回旅行社见到集团公司派下来的六个大爷大娘,更不想回家。上哪儿?上哪好呢?自从接手旅行社以来,整天忙忙活活,一直没有时间做美容。去他娘的旅行社,去他娘的刘总。姑奶奶白白的给你们出力,还不如去做美容。给你们挣钱出力,还不如姑奶奶自己漂漂亮亮舒舒服服的好。想到这儿,她轻轻叹口气满不在乎地往公交车站走去,车站上的车牌很多,她正仔细地查找着要去的线路。突然,一个软软的轻轻的女人声音在叫她:“吴经理。”吴海清转过头,“胡柳柳,你怎么在这儿?”“吴经理,你这是上哪儿?听说你干上旅行社经理啦?你就是有能力,就是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强。我真羡慕你,哪像我。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没人管没人问,后娘生的野孩子。”吴海清听胡柳柳这么说,开心地笑了。没想到胡柳柳还挺会说,以前跟她干会计的时候。只知道低头算账,从不多言不多语。“你羡慕我?羡慕我什么?”吴海清嘿嘿地笑着问。“我当然羡慕你了,不光我羡慕你,咱们很多同事说起你来,都羡慕得不得了,都说你不简单,不是一般人。真的,你别不信。你看你,你别笑啊。咱们集团公司改制,除了刘总的人都得到重用外,张总的人,哪一个不被改制下来了。你现在还是经理,这就说明你的能力征服了刘总。要不刘总能重用你?说明你有能力有魅力呗。你调走了以后,我们这些职工都被通知回家待岗了。你知道吧,咱们星光饭店,转包给刘总的一个什么亲戚啦,听说承包价很便宜的,就像白捡了一个饭店,话又说回来,有好处谁不想捞啊。”吴海清一边点头一边笑:“没想到你口才这么好,以前怎么就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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