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是可以随环境而改变的。李远方想,等到叶黄结婚做了母亲以后,应该不会再像现在这个样子的,只可惜,叶黄以后可能会定居在美国,以后的叶黄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是看不到了。随着车离成都越来越近,看着车窗外不时掠过的夹竹桃之类的种遍川渝境内铁路沿线的花木,李远方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沉重。这次到成都去,他将去两个地方,一是到西南军区大院内的军区信息中心看望一下以前的老领导,二是到彭县他原来所在的师部看望一下老战友。这两个地方,是李远方的故地,同时也是王梦遥的故地,他有些害怕看到那些当年与王梦遥一起走过的地方,也有些不敢面对那些他们当年共同的战友,因为大家难免会向他问起王梦遥。想想当兵的时候他们朝夕相处,复员的时候王梦遥与他在车站挥泪告别,半年多后又在古城重逢,续写了他们在成都没有结果的爱情故事,而现在王梦遥却孤独地安息在黄帝陵旁的公墓里,他的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七八个小时的路程,他几乎一直都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没和包厢里的另外三个旅客说过一句话,表面上闭着眼睛在睡觉,但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似的,难过得想哭。这个时候他更是感觉到,王梦遥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哪怕是过了很多年以后,恐怕也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余可萱归队后,把李远方将于近期回老部队的消息告诉了信息中心的领导,徐主任从余可萱那里要了李远方的手机号码,亲自给自己这个曾经的得意门生打了个电话。徐主任打电话的时候,叶黄的舅舅已经帮李远方买到了从重庆到成都的火车票,李远方就把车次和车厢、铺号告诉了徐主任。徐主任说到时候他派车去火车站接李远方,李远方说不用麻烦了,他自己认得路,打车去就行了。
车到成都站以后,当李远方仍然沉浸在对王梦遥的缅怀中,无精打采地提着行李走出出站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信息中心的副主任、穿着一身戎装的身材高大的苗大姐。李远方叫了一声“苗大姐”苗大姐告诉他说徐主任有事来不了,委托她来接李远方。让司机把李远方的行李提上车,她自己接过李远方的电脑包边走边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小余不是说你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吗,我想不会是梦遥吧,梦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春节的时候你们不是都给我打过电话,说你们订婚了吗?”苗大姐以前对李远方和王梦遥都特别照顾,在故地见到故人,而且问出这样的话,李远方积累了一整天的痛苦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还没说话,眼圈倒先红了,低着头对苗大姐说:“大姐,梦遥,梦遥她”说了好几遍王梦遥的名字却怎么也说不下去,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流了出来。李远方一哭,苗大姐就紧张了,伸出手揽住他的肩膀说:“远方怎么了,梦遥她怎么了,慢慢说,别着急!”成都火车站并不大,苗大姐一边走路一边安慰着李远方,不几步也就到停车场了。在苗大姐的安慰下,上车以后李远方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终于说出了话来,对苗大姐说:“大姐,梦遥她死了!”虽然有了思想准备,苗大姐仍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呆了半晌,才对李远方说:“过年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就去了呢,没听说梦遥生过什么病,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在苗大姐的询问下,李远方就把王梦遥因车祸去世以及去世的时间这些简单的情况告诉了苗大姐。当然,发生车祸的原因以及他自己后来亲手击毙张利辉这些事情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说当时那场沙尘暴刮得特别厉害,路上很不好走,所以才导致了车祸的发生。在李远方说话的时候,苗大姐只是“哦”了几声,没有打搅他的叙述,等李远方说完,苗大姐说道:“梦遥是独生女吧,她父母现在怎么样?”李远方说:“她爸爸当时也在车上,车祸时腰椎受了点伤,国内这些医院都治不了,差点下肢瘫痪,后来我帮他在美国找了家医院,我和梦遥的一个朋友两个月前陪他们去了美国,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杖走路了。”听李远方说王兴安也在车祸中受伤,开始的时候苗大姐很紧张,等李远方把话说完才松了口气,说:“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梦遥的父母什么时候回来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到古城去看望一下他们。”李远方替王兴安和李蓉谢了苗大姐,对苗大姐说:“大姐,梦遥的爸妈最近不打算回来了,准备在旧金山开家公司,过几年看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回来。”苗大姐叹了口气说:“也是,梦遥不在了,回来看到家里的东西容易触景生情,还是在那边多住一段时间比较好。”沉默了一会,苗大姐对李远方说:“远方,我看部队你就不用回去了,免得住在老地方触景生情,干脆现在直接到我家去,这几天就住在我家。等会我给徐主任和齐政委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都到我家吃晚饭,你还想见什么人,也让他们一起到我家去。”李远方说:“大姐,你工作这么忙,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打算明天回师里一趟,在成都只住一天,随便找个宾馆住一晚算了。”苗大姐说:“让你住宾馆算什么事,我家又不是没地方住,你姐夫这两天又不在,陶淘放假了一个人在家,你来了他正好有个伴。在我家多住几天,回师里的事到时候再说。”以苗大姐的性格,一旦作了决定是不容李远方有反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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