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开始回笼,宿醉后脑子微微发胀,本能地温良想要去揉,但一抬手便听到“哗哗”的链子响动,手腕上有明显坠物感。
半梦半醒间,他不自觉地将手伸至眼前,随即便被明晃晃的链子惊得立马坐直身子。激烈的动作带出巨大的声响,他猛地掀开被子,同婴儿手臂般粗的链条蜿蜒盘曲堆叠在深黑色床单上,温良拽过手腕上叫链子,用力,妄图将其扯断,但黄金打造的链条岂是那么容易断的,终究只是涂劳罢了。
借着透过层层帷纱的光亮,温良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深蓝色丝质睡衣,暗色的金线游走在翻领、袖口、裤角,绘出朵朵盛开的蔷薇花暗纹。温良抬头打量着这方寸之地。
黄金打造的帷杆,暗紫色的帷纱每一层云纱都坠满星罗棋布,大小形状相同珍珠,同色的流光锦帐幔被与椎杆一体的帐钩挂起。
揭开帷纱,脚踏在触之生温的暖玉地板上,温良才得以真正见到这座囚禁他的黄金鸟笼。
鸟笼的栏杆上缠绕着金雕的蔷薇花藤,每一个盛开的花蕊中央都盛着碗口大的夜明珠,整个屋子没有一盏灯,却也亮如白昼。
这光刺得温良眯起了眼睛,以至于他只听见开门以及忽忙的脚步声,还未来及看清来者,便被抱起,放回了床上。
温热的手掌覆上颤抖的睫毛,待其适应之后,才缓缓拿下。
拉开的帐纱已然合上,方显生两只手撑在温良身体两侧,像是将他拥进了怀里。温良的身子不自主地向后缩,但他每退一步,方显生便逼进一步,不紧不慢,刚好一尺的距离。
“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温良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慌张
问题终究没有得到答案,方显生只是沉默地看着身下如同受惊小兽般地温良,银蓝色的瞳仁里荡开温良看不懂的愁情。他伸手,想要去抚温良的脸,被躲开。
悬在空中的手指轻缩,无力地垂下他直起身,转身拿起楠木柜上还冒着热气白玉碗,舀了一勺褐色的醒洒汤,在唇边吹至温热,送到温良眼前,渴求的望着他。温良垂下眼,防备地望着嘴边的汤勺,无声地向后挪动?了一步。
就在方显生想将勺子更伸向前时,温良挥手将他双手的东西全都打翻左地,银白色发被打湿,紧贴在方显生的脸上,褐色的水珠顺着微翘的发梢滴落,砸在深蓝色的床单上:“放我出去。”
刺耳的话如同白玉碗摔在暖玉地板那般清脆,但又是那么的令方显生生厌,他的嘴角扯动,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化为了一抹苦笑,加了冰糖的汤汁划过削瘦的脸庞,渗进方显生的嘴,是化不开的苦涩。
“放我出去。”他再一次重复道。
“好”,这次方显生没有犹豫,就是立刻便答应了下来。
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想要答案倒是让温良有此诧异,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他伸出手,示意方显生将脚上链子的钥匙交给他,但方显生却没有如他所愿,他半跪直起了身,大手握住温良纤细的脚腕,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凸起的足骨,他拿起手边的蓝色棉质拖鞋套在了温良的脚上。
一只脚穿好之后,他并没有马上将其放下,而是把它轻放在膝上,伸出手要去拿另一只,但挣扎间温良抵在他膝上脚用力,方显生向后仰直接跌在地上。他手向后撑,无辜地望着温良,好似刚才干出那档子事的人不是他般。
这伸情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动容,为了不被其蛊惑,温良紧了紧拳头,默默侧开头。他的这些动作被方显生尽收眼底,银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光在闪。他撑起身子半跪在地上,安分地将温良的脚穿进棉拖鞋里。
维持着仰视温良的姿势,方显生扯动唇角,还是想问他可不可以留下,但答案似乎己经很明显了,他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多说
掀开深棕色呢绒大衣,从离心口最近的内口袋里摸出钥匙,手托起温良的脚,拔开锁口处的链子,钥匙入洞,轻旋,即开。
金制的链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站起,眼睛一刻不移地盯着温良,执着的想要找出温良脸上出现的每一瞬表情,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松动,方显生就会立刻将解开的链条重新锁上。但没有,一分一毫都没有。
最终方显生还是放弃了,他缓缓地放松下来,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眼底复杂,波涛汹涌的情绪,颤抖的手拉起温良的手腕,拨开攥紧的拳头发白的掌心上道道深陷的甲印,他缓缓靠近掌心,轻轻地凑上一吻,很轻,如同羽毛轻抚过心口。
“咚”地一声,方显生双膝都跪了下来,身子支持不住般的向下滑落,他由一只手改为双手捧着温良的手掌,额头抵住掌心,指尖逐渐湿濡,方显生的肩臂无声的抖动。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紧张的情绪似乎缓和下来了,须臾之后,方显生的头从手掌里抬起,细碎的银发盖住泛红的眼睛,他好似发泄完全了,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将钥匙放到温良手中后,便转身出了鸟笼。
望着方显生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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