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转念一想,又埋怨起邵勇来。邵勇啊,邵勇!你可把哥几个坑苦啦!你要是临阵脱逃,可是把哥几个架上火上烤啊!不是说,你不盘下这个厂,大家伙从此就没活路,可这厂子是大家伙拼命打下的江山啊!怎能轻轻松松,不争不抢,一个屁儿都不放,就拱手让给别人坐呢?!家有急得两眼冒火,也没看见邵勇的身影。栓子和柱子前后脚,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附在家有的耳边道:“厂里没有,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邵勇没在邵大妈家。这两天邵大妈没见过邵勇。”家有听了,嘴里发苦,心里泛酸。这邵勇到底忙啥呢?再不来,这天可要变啦!半个小时,若在平常,时间不短,可在今天,却仿佛眨眼之间。会场的门猛地被推开。邵普、莫文明、巴庆波、刘云霞,穿过会场过道,走上主席台落座。李老蔫、金晓刚、李泰安、柳先生、方先生随后,在主席台下第一排就座。家有原以为,这些前来竞标的老板,因为久等邵勇不至,会鸡皮酸脸,扭鼻子歪嘴,脸色要怎么难看怎么难看呢!可出乎意料,这些个老板个个如沐春风,根本不似云霞所述。台前幕后,天上人间,城府还真不是一般地深啊!邵普坐定,目光威严,扫视全场。莫文明主持会议,巴庆波开始宣读企业转制方案。家有、栓子和柱子,急得坐立不安,心里好像揣着一群蛤蟆,上下乱撞。“邵勇啊,邵勇!你到底在哪呢?再晚,这转制可就跟你没啥事啦!”贵宾席上,只有邵先生牌子下的座位空着。会场上心里这样想的,岂止只是家有、栓子和柱子?村书记邵普和村主任莫文明更是急得火上房。只是作为南大洋的两位当家人,现如今主持公开竞标,脸上不能带出来。巴庆波宣读完转制方案,腮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宣读方案,他嘴没闲着,眼睛更忙,不时瞟一眼邵勇的座位,心中暗喜,“没来!我看这回你是赶不上趟啦!错过了这拨席,黄花菜都凉了!”莫文明主持会议。他想方设法拖延时间,可又不能冷了场子。他转着窝眼,锛头急得放光。唉!犯回忌,谁让邵勇是咱表哥呢!“下面,请邵普书记做动员讲话!”
会序上,原本没有这项。邵普被文明硬生生拽出来。一二把手之间的关系,历来微妙。在事前没有沟通的情况下,莫文明这么搞,在常人看来,那就是挑衅,就是故意挖坑,就是想让邵普人前出丑。当众吵起来或者拂袖而去的,也大有人在。可邵普只是一愣,瞬间明白了文明的意图。没有准备,现场发挥,考验人的急智与口才。一般人还真接不住,可邵普是谁啊?十九岁当团支部书记,南大洋人前站了三十来年,大风大浪,不知闯过多少,又怎么会在阴沟里翻船?邵普大讲中央政策,又讲转制的意义,后又描了描方案产生的过程。众人听了非常解渴。因为任何一项决策背后的故事,在普通人眼里,有着神奇的魔力,彰显着上位者的官威。李老蔫、金晓刚和李泰安,本是南大洋村人,虽然也着急,可出于尊重,不便说什么。刘柳镇的柳先生和方先生却相当不满意。他们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听报告的,更不是来接受教育的。与随从递了个眼色,这些狗腿子旋即发难,“别讲了,没人愿意跟你浪费功夫,赶紧奔正题!”“没错!时间不早了,也让我们讲两句。”邵普的讲话被打断,可他并没有生气,因为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邵普和文明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莫文明接过话,“好!方案是方案,是我们一家之言。买卖是两家的事。我们卖方的意思表达了,下面,就听听各位买家的意见。”“你这个方案太离谱,根本就没有诚意。我们过来,属于招商引资,你们多多少少,应该给点优惠吧!可你们倒好,狮子大张口,一口想吃个胖子。心不诚啊!”方先生的代表率先发难。这是个大肚汉,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透着精明的贼光。“是啊!我们柳先生虽然不差你们这俩钱,可也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你们让我们承担全村的债务,不厚道啊!刘柳镇对各村有考核吧!我们来投资,是帮助你们搞建设,做出的成绩,还不都是算在你们头上。”柳先生的代表紧跟着发言。这是个细高挑的瘦子,眼睛大得像盏灯,转动中,稍不留神能掉下来,砸在脚面上。“这个厂估价,不会超过一百二十万。看在是家乡人的份上,我出一百五十万。三十万算是对家乡的贡献。二百万不打破,没有研究。”李泰安左眉梢上的痦子,又圆又亮。手摸着上唇的短髭,左右看了看,声音沉稳。“泰安说得是。要是在我的院子里建,和鞍襄联合轧钢厂同等规模的,一百二十万也不用。八十多个差不多就能下来。二百万,不值!”李老蔫晃了晃白白净净的大脑袋,小眼睛像细篾剌,晶光内敛,小账大账算得滴水不漏。“卖厂偿外债,可以理解,但是不是有点强卖的意思?碍于买卖不公平,我们金鑫实业退出。”金晓刚代表着金晓丹。他来是受晓丹所托,为邵勇站场子,往下压压价。现在,看村里的态度,没有伸缩的空间。他们金家祖祖辈辈生活在南大洋,不想交什么人,可得罪人的事,在金晓阳出事后,再也没出现过。各位买家都不认投,家有、栓子和柱子听了,紧张的心情,略有缓和,可接下来会不会出现峰回路转?村里会不会来个大削价?邵勇没出现,让他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邵普和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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