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锁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按常理来说,只要钟淼向下扳动,门就能轻易推开,可是现在,门锁里像被卡了什么东西,怎么也扳不动,钟淼确信他的门锁从没有坏过,也想起自己现在所处的绝望境地,并不能按常理解释。
他的脚下,羊水混杂着血水还在继续流淌,慢慢积聚成了一汪小水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脸色越发苍白,阵痛一直持续着,他的下身憋胀感越来越强烈,无奈只能掀开马桶盖,慢慢的坐在上面,他双腿搭在两侧,尽量张开,给那个不知名的物体一个通过的空间,他双手按压在大腿根,不断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想象一下,你现在只是在便秘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它出来就好了”。
他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呼吸与阵痛同频,这样也能不那么煎熬“呼……呼……呃……”经过好几轮到阵痛,他感觉自己的上腹部塌了一点,不像刚才那么高挺,同时感觉肚子那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钟淼猜测,不管那是个什么怪物,也都已经魂归西天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毕竟谁肚子里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死物,没有人会觉得不晦气。
正常的胎儿在出生时自己也会受宫缩的推力自行向下蠕动,减少一些母体的压力,可是钟淼肚子里这个已经彻底没了动静,无论腹部如何收缩,它都像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一动不动。
钟淼使了十分的劲,浑身血气上头,一会儿脸被憋的通红,他放松了一下,大口喘着气,准备下一轮的阵痛。谁知道他翘起的脚刚接触瓷砖地面,就仿佛踩在了水面上,水没过了他的脚脖,他吃了一惊,卫生间的下水是他亲自盯着的,不可能突然堵了,他又勉强将身子向前探,马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多了比正常水位高出一掌的水,他此时才明白,这小小的卫生间成了一个封闭的钢筋水泥盒子,那恶鬼还调皮的像这盒子里倒水,等水注满了,他的生命也结束了。
如何破局,他是个手无寸铁的人,如果那恶鬼不想让自己出去,自有千万种方法,他也不必费尽心思去砸门或者爬窗,他看着窗外,希冀着等天亮这恶鬼在太阳下能够暂时躲避。除了等待,他还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是把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弄出来,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掌控的与它有关联的东西。
疼痛是循序渐进的,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一级的疼痛,马上就会迎来下一级更加猛烈的疼痛,他坐在马桶上,脚下垫了一个小凳子,尽量屈膝,打开生命的通道,随着羊水的流失,他的肚子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膨隆,变得越发坚硬,甚至能看清死物的轮廓,钟淼双手附上肚子,慢慢向下压,“啊!!!痛!!!”他还没使出全力,人已经崩溃了,这种痛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那种撕裂的感觉,让他有了阴影,不愿再去尝试,而现在,他却要为了一个怪物,承受千倍万倍的痛苦。
他流了两滴眼泪,是疼的,旁边的洗手台上面搭着一条干净的毛巾,他随手拿下来,胡乱折了一下,塞进自己嘴里,他调整了姿势,感受着阵痛的频率,闭上眼准备长痛不如短痛。
“呃!!!!!!!”长长的嘶吼声响起,经过嘴里塞的毛巾只能下沉闷的嘶吼,他双手从自己的上腹部起向下推,脖颈扬起,青筋爆出,胸下细白的皮肤因为挤压先发白随后又出现了长长的红痕。
好在这种自残式的推腹是有效的,它的位置又向下移动了一些,堵在了产口,一股气尽,钟淼拿下嘴里的毛巾,想大口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扑鼻而来的却是一阵阵的腥气和血气,激得他立刻起身到洗手台旁干呕了几下,呕不出什么东西,而现在卫生间的水位已经到了他的膝盖。
钟淼吐完对着洗漱台洗了把脸,他的头发贴在额头,湿成一缕一缕的,同时他也感觉到,水位的上升速度在逐渐加快,他苦笑一声,腹部硬邦邦的像一块石头,让他的感官都慢慢麻木了,他低下头,温热隆起的腹部顶在冰凉的洗漱台上,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刚刚双手向下挤压腹部起了效果,现在那东西已经慢慢下落,堵在产道口,钟淼扶着台面,另一只手向下探去,深入的不算太深,他就摸到了异物,触感比他想象中更软,本来以为是像坚硬的石头,却能轻易的按下一个小坑,他的指甲有一阵没有修理过,刮着内壁生疼。
钟淼毕竟不是什么有经验的妇人,按照正常的分娩流程,应该是先探过宫口,开够了八到十指,才能开始向下用力,钟淼则是强行用推力撑开了宫口,好在他肚子里并不是足月的胎儿,不然钟淼恐怕会被疼到休克,而现在他面临的是更加棘手的状态,由于胎儿没有足月,所以现在并没有按照正常生产时头下脚上的胎位,而是折叠的状态,就是俗称的臀位,他刚刚触摸到的,正是死物的屁股。
刚刚阵痛稍停,能让钟淼歇着喘口气,等新一轮的阵痛来临,水位已经没过了他的大腿,已经不能再坐在马桶上使劲了,他心里着急,咬咬牙,便就着冰凉的洗漱台向下压,借着水的浮力,他双脚离地,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肚子上。
“呃……唔……”他紧咬的牙关里漏出几声呻|吟,扒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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