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我先出去吧,你慢慢洗,衣物放在一旁的矮凳上了,不打紧。”
与乐见女子远去的背影,伸出手,迟疑着想要说些什么,半晌,还是沉默地收回了手。
虽说沈侠医是个好人,可那种事,到底……太过羞耻。
洗完,与乐迈出浴桶,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一路滴落到地上,他取过矮凳上的沐巾擦干身体,出浴的脸被熏得通红,好似喝醉了酒,一双下垂眼氲着雾气,眼下微红,带出一种楚楚可怜的味儿来。
他拿起轻薄的纱袍,手掌的肤色在袍下若隐若现,可见衣物的清透,他见此,羞红了脸,别扭地穿上手中的衣裳,纠结了会儿,才走出屏风,走到女子身前,他低下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许是心绪起伏过大,他平静了一会儿,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强作镇定道:“沈大夫,您收留了我,又对我这么好,有什么我能帮您做的吗?或者说,我该如何报答您呢?”
女子看着眼前的小乞丐,有些泛黄的长发还在滴着水,睁着的眼似是在看她,可眼睑又微微下垂,像是羞于与人对视,沐浴后的脸还透着红润,唇紧张地轻咬着,显出一种不点胭脂自然红的娇来,纱衣下瘦弱的身躯时隐时现,隐约还能看见白润如玉的肌肤,手揪着衣摆不自在地摩挲着,真是令人——想好好蹂躏一番呢。
女子轻笑了一声,开口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现在不急,你以后就知道了。”
翌日,与乐起了个大早,打水扫洒了一遍院子,又仔细打扫了一番自己的卧房和其他房间,想了想,还是没有敲响女子所在卧房的门。
费了一番工夫后,与乐不会做饭,便坐在院中石桌旁等待女子起床,望着对方的房门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子推开门,发现对方竟起得比她这个习武之人还早,不禁哑然失笑,又见院中比以往整洁许多,想必是面前的人打扫过了,她走到石桌另一侧坐下,对小乞丐道:
“你不必做这些的。”
与乐抬起眼,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有些踌躇地回道:“可沈大夫……我也只能做这些了。”
女子明白他话中之意,也不再强求,叹了口气,转而笑了起来:“若如此能让你安心的话,便尽管去做吧。”
与乐松了口气,难得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神情无比真诚:“多谢沈大夫。”
女子见面前的少年笑得开心,忽地想起了什么:“不用叫我沈大夫,我名凌,字云清。”
沈凌怕小乞丐没有名字,便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只是说了自己的,也没有贸然提起要给对方取一个名字。
不想与乐却是很快答话:“凌大夫,我名与乐,无字无姓,您叫我与乐就行。”
“那,既然你跟着我,姓沈如何?至于字,等你想好了,可以自己取一个,或者,你愿意的话,由我帮你取也可以。”
她沉思片刻,郑重地看向与乐,斟酌着字句,道。
“能和凌大夫同用一个姓,对与乐来说,已经是一件幸事了,不敢再求您为我取字。
您对我的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如若您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那就再好不过了。”
与乐神情变得受宠若惊,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话语间满是感激与崇敬。
沈凌似乎有些无奈,却没有纠正对方的称呼与态度,话音一转,笑吟吟地凑近与乐:
“你想跟着我习武吗?我是指,江湖武艺。”
“可、可以吗?”与乐脸上浮现肉眼可见的惊讶,“这会不会太麻烦凌大夫了,像我这种人,其实……”
“当然可以,你不需要为此顾虑,只要想,每个人都可以。”
她打断了面前人的未尽之言,神态前所未有的认真。
“……好。”
良久,与乐如此回道。
注解:
[1]澡豆:类似于现代的肥皂。
[2]沐巾:古人沐浴完后擦干身体的布。
[3]纱袍:领口交叠的长袖袍服,材质清透,古人常于夏季穿着。
夏的日头正烈,沈凌不忍让与乐冒着这样的日头习武,她告诉对方,明日再早起与她一同习武。
与乐点点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下午,沈凌打算教与乐做吃食,当然不是为了她日后能偷懒不做饭,而是对方提出想学,她自是一口应下。
她教与乐做了很多吃食,馒头、粥、炒菜、汤,在对方的脸被黑烟熏得灰呼呼时,用指腹抹去了脸侧的烟灰,露出其下的白皙,少年错愕地抬眼看她,沈凌只是笑了笑,并未解释自己的行为。
与乐被烟灰掩盖的脸有些泛红,他以为面前的人看不出来,可耳根处的薄红早已出卖了他,女子的笑意愈深,却没有做出更多举动。
吃不完的食物,沈凌叫与乐换了一身浅褐的布衣短打,带着他去分给了周遭的穷苦百姓与乞丐,言这是与乐的主意,少年惊慌失措地辩解,也只是引来周围人善意的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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