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佘客悍匪!”
风雪之中,一队胡人打扮的佘客人持枪骑着白马冲进使团队伍里。
佘客人是游弋在北野东照之间的匪队,靠打劫来往使团为生,以行踪诡谲,手段残忍着称。
谢云来骑马走在队伍前,只瞧了一眼便知来历,他拔刀而起,带兵迎上。
漫漫风雪之中林奉雪从昏睡中醒了过来,顾准抱着他,隐隐听见队伍前有兵刃相接之声,却不清晰。
他蹙着眉,正要挑开车帘一看究竟,便听由远及近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还未见其人,便听他纵马厉声道:“顾准!有悍匪袭击队伍,我等先行绞杀匪徒,你在这护好四公子!”
这人正是叶玉衡。
顾准放下车帘,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
林奉雪自然也听清了,他苍白着脸勉力坐了起来,面色凝重:“我等出使有东照皇室与北野皇室图腾,官家队伍,素来无人敢惹,这匪徒怎会无视图腾行事?”
他说着,便伸出手去,却被顾准一把按住:“你待在这里,不要随便出来。”
说话间,异常陌生的胡语已随着马蹄声近在咫尺,顾准持剑冲了出去,很快便传来兵刃相接与惨叫声。
林奉雪一身薄纱,握住顾准扔给他的匕首坐在马车中央。
车夫已死,马匹因受惊前蹄高攒,林奉雪死死抓住马车两旁的横木轼,堪堪稳住身子。
再三的惊吓下整个车身已有倾颓之意,林奉雪试着抓住木轼挪动身子,在颠簸中慢慢向前靠近。
他得离开这里,否则迟早会因马匹发疯而死。
然而就在他掀开帘子时,一只古铜色修长的手率先扯断了车帘。
林奉雪猛地抬眼,与一双幽蓝如乌兰河的眼眸相对。
那人见了他,先是一怔,而后忽然笑了起来,欺身而上,长臂一揽,便将林奉雪箍进怀里。
此刻马车已是摇摇欲坠,他挟持着林奉雪向外倒去,两人在马车被掀翻的前一刻滚落在风雪之中。那厢顾准高喊着他的名字朝这里奔来,却被蜂拥而上的悍匪缠住。
胡人灿若乌兰河的眼眸一转,手指摩挲着林奉雪的脸颊,着迷一般重复着,
“林奉雪,林奉雪…这是你的名字吗,很好听,就像北野——呃!!”
他眼里闪过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低头看去,一柄匕首正插在他的肚腹。
鲜血随之汩汩涌了出来。
风霜越紧。
林奉雪拔出匕首,在那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撑着身子艰难从地面爬起。
子宫里的缅铃仍然坠在他体内,银链落到腿间,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响动。他身上的轻纱几乎毫无蔽体作用,林奉雪抓着胸前的衣襟,踉踉跄跄地扶着马车边缘躲了起来。
他狼狈地握紧匕首,身体因持续的大雪而有些僵硬。
今日之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林奉雪心知肚明,佘客人常年游走东照与北野的边境,为求东照庇护,必不会轻易偷袭车队。
——除非有人刻意为之。
那么,是谁?
林奉雪眉间微蹙,一时间思绪翻飞。身体被冻得僵硬,尽管他已然很疲惫了,却仍不敢轻易睡去。
在这样的大雪里,失去意识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臂,鲜血涌出,垂目看向自己正在淌血的手腕。
刺痛感支撑起他的神经,林奉雪暂时清醒了许多。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忽然神色一凛,猛的回过头去,却见不远处一个佘客人正骑马向他奔来!
不仅如此,在他有了动作的一瞬,几乎所有附近的佘客人都朝着同一方向赶来,林奉雪当机立断,撑起身子往顾准方向奔去。
“顾准、顾准——”
风雪裹挟着寒气侵来,林奉雪拼尽全力跑出一段距离,耳边兵戈相向声迭起,可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他本就被叶玉衡折磨尽了力气,此刻双腿如同千斤重,只是凭借本能在求生,身子摇摇晃晃地几欲跌落。
忽然,一支利箭擦过林奉雪耳边,直直向他身后射去。
那原本就要抓住他肩膀的佘客人轰然从马上滚落。
林奉雪脚下一软,跪倒在大雪之中。
利箭接二连三地射杀追来的佘客人,剩余的蛮夷眼见情况不妙,立即调转马头快速离开。
林奉雪蜷缩在大雪之中,只听得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而后一双宽大粗长的双手将他从雪里抱起,那人的身体像是雪夜中炭烧的暖炉,林奉雪不由自主地靠近他,埋进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座装潢辉煌的宫殿里。
林奉雪待在软缎间咳嗽不止,那人守在他的床前,见他苏醒,起身扶住他的后颈,缓慢帮他坐起身来。
“水。”
一只犀角矮荷叶杯抵在林奉雪的唇边。
林奉雪顺从地张开唇瓣,小口小口地喝了。一杯水下肚,林奉雪总算缓过来一些,他抬起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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