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十几年第一次回到熟悉的房间,里面的摆设都被阿婆用抹布擦了一遍,陈白看见摆在床正中间的玩偶,会心一笑。是一个跛脚的玩具小狗,据说是被他从垃圾场里抱回来的,右后足被阿婆蓝色的布给缝好了,阿婆特别喜欢给这只小狗缝衣服,今天是一件大红色的棉服,上面还绣了两只奶黄包。“你把东西藏哪儿了?”“我记不太清具体的位置,”陈白看着席游跪在了床边,伸出手探入床底摸索了一阵,收回手的时候手里攥着一把钥匙,“还好阿婆没打扫这里,不然我们可能白跑一趟了。”那把钥匙上积了一大层灰,席游手黑了一片,陈白让他赶紧去厕所洗手,自己逛了逛自己的房间。书桌上简单地摆了几支笔,没有笔筒笔袋,有一堵墙上被人用水性笔写满了字,无非就是一些牢骚话,墙下画了三个火柴人,旁边还备注了名字。“我看看航,白这不会是席游吧?”最后一个小人没写名字,只是身后背着一把剑。他一直都没有认真看过自己的房间,不过在那种状态下,他就连自己都漠不关心,更别说是关心外界的事物了。席游进了屋子就看见陈白蹲在墙边,对着那幅画在傻乐,忍不住凑了过去:“看得这么入迷?”陈白指着那三个小人:“这是你画的还是我画的?”“你画的,不过剑是我自己加上去的。”“你怎么想到加上去的呀?”陈白问,“是因为容易区分吗?”他和陈航的两个小人都没有加任何装饰,就只有席游那个最特别。席游:“我不喜欢我的名字,你说我很勇敢,勇敢的人都是英雄。”所以我背着那把剑,那是因为我想要保护你。“你这只小人看上去比我们帅多了”陈白的注意力很快又放到了其他东西上面。窗台栽种了几盆薄荷,被它的主人呵护地很好,上面沾着还未滴落的露水,看上去可可爱爱的。花盆下面被贴了名字,贴上去的纸已经发黄,但是上面的字迹很清楚。“叉烧、猪脚、牛肉怎么都是吃的?”陈白为自己的取名能力感到担忧。他又看了几个地方,找到了许多他曾经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他慢慢找回了一些童年轻松的感觉,直到席游的那一句“想去我家看看吗”拉回了他的思绪。“你家?可以吗?”陈白差点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了,但是他依旧很好奇席游的屋子长什么样。“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我死后把房子卖了,”席游举起那把钥匙,“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趁着还没入夜,只是黄昏挂在天上,他俩并肩走向另一栋楼。
晚饭的香味飘入鼻尖,即便是已经吃完了晚饭,听着街坊邻居阖家欢乐的声音,自己身上的饱腹感少了不少,陈白计划着回来了还要叫阿婆煮一份云吞当做夜宵。这栋楼住的人挺少,楼下的路灯年久失修,一闪一闪的,好在天还放亮,有没有路灯也无所谓。老旧小区没有电梯,只能靠步行上下楼,一栋楼最高也就是七层,席游的屋子在四楼,从楼梯口的窗子往下看,正好能看见住在他们对面那栋楼陈白家的小阳台和他卧房的窗子。“我要是想找你玩,我会先在阳台上看一看,如果看见里面有人,就会过去问你在不在——这个地方的窗子还是看得不大清楚。”席游试着用这把要是开锁,本以为门锁已经被人换了,却没曾想,这扇门奇迹般地被打开了。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席游就止住了开门的手,陈白转头看他,见他不动,只觉得奇怪,顺着他的角度看过去,呼吸一滞。房间里面东西都扔得乱七八糟,有好几只蟑螂老鼠趴在上面,看见外头有人的动静,四处逃窜,还有一只想跑出门口跟他们近距离接触,陈白差点想尖叫,汗毛竖起,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想找离他最近的人寻求帮助——席游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具温热的躯体死死地贴着他,他觉得心跳有一瞬间的不正常,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的重量增加了,陈白一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两条腿紧紧圈着他的腰,席游下意识地收紧了放在陈白腰上的手,语气变得有些古怪。“你都这么大了,还怕老鼠啊”陈白被吓得魂儿都飞了,一度记忆差点苏醒,想起曾经被老鼠支配的恐惧。明明在副本里反应也没这么大啊!!!那小东西还张狂地不停吱吱叫,吓得陈白动都不敢动。陈白欲哭无泪:“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见陈白没有自觉下来的想法,席游叹了口气,任由这只树袋熊挂在他身上,自己悄然把门打开。里面的活物也被他们吓跑得差不多了,里面灰尘有些大,席游被呛得咳了几声,陈白也意识到自己这样样子一对,立刻从他身上下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假装咳了几声。“你平时就这么住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个问法有点蠢,陈白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在席游接过他的话。“他们想找我的东西,可惜没找着这样的地方,租出去也很难吧”席游慢慢跨过地上被摔得七零八碎的东西,陈白跟在他后面走进了里面的一间房,也是同样的乱七八糟。甚至连衣柜的门板也被暴力拆卸,扔在了床上。陈白居然还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拼凑出席游可能的原本的房间样子,又或者是身体的肌肉记忆,他记得这间屋子哪个地方好像有那些东西。比如床尾的这张沙发,它正前方应该是一台电视机。见陈白盯着那里,席游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眼神,开口道:“你经常跑来我这里跟我一起看电影,我俩盖着同一张小被子,一看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