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上过药吗?”他从床边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瓶子,颇为真诚地递给牧风眠,“其实按理说,一个合格的主动会做好相应的后续工作……但我怕你会觉得别扭。”
更深一层的理由是那点儿伤根本也用不到吧!牧风眠毫不怀疑这个人是在故意找存在感,无情地回绝到:“谢谢,不用。”
“说不定以后会用,留着吧。”夏屿的嘴角扬起弧度,反客为主地将那瓶药放在了牧风眠的桌子上,“这是最基本的。其他的比如拥抱,抚摸,还有——”
他故意拖长声音,视线下落到牧风眠的嘴唇。
“……还有亲吻。”夏屿轻声道。
音乐节只不过是他们平淡生活的插曲之一,随口一提的事情也自然不太会放在心里。
才苟延残喘一般晴了两天,周四晚上又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牧风眠没有带伞,他倒是也不着急,打算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教学楼里吵吵嚷嚷都是躲雨的学生,牧风眠故意挑了没怎么有人的方向,想找个地方再背诵一会儿。声控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又熄灭,等到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快要走到办公楼的区域。
教学楼和办公楼是联通的,中间是一座透明的廊桥。雨水接二连三地撞在落地窗上,深绿色的树叶在风中摇晃,他忽然听到了一阵音乐。
除去基本的办公区域,这里还兼顾着社团活动,想来是哪个艺术系的学生在琴房练琴——但出于某种好奇,牧风眠还是循着音乐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牧风眠站在门边,悄悄推开一条缝。
狂风骤雨裹挟着音符从门缝间倾泻而出,琴房内只开了一盏灯,晦暗不明的光线里,干净的旋律速度带着一种犹如山雨欲来时的恢弘。
一下,两下,三下。
迅疾的心跳和窗外的雨一同合出相称的节奏,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停止的开关,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那盏灯下的钢琴、琴房带着纹路的地板,还有此时此刻正在弹琴的人,都落在了他的目光里。
尾音落下后,安静的空白如同潮水席卷上来,逆光的身影倏然回过头,视线精准地投向他站的位置。
“学长。”夏屿偏过头,笑道,“怎么偷看我。”
“……路过而已。”静止的时间再次拖着链条向前行驶,牧风眠动了一下腿,酥麻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竟然站了许久,“你怎么还会这个?”
“都是自己学的,不过也就这两个了。”夏屿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琴键,“因为觉得无论是吉他还是钢琴,看起来都挺厉害……好听吗?”
牧风眠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够诚恳一样,很快补充了一句:“很好听。”
夏屿又笑了起来,弯起的眸底漾着光。他向着牧风眠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牧风眠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去。
夏屿眼睛眨眨:“想不想试试?”
“可我不会……”
“没关系。”夏屿往左侧挪了挪,“试一下。”
他指了指靠左侧的一个黑键,又指了指一个白键,耐心道:“跟着节拍器来就好,按一下这个黑色的,再按一下这个白色的,很简单,相信我。”
节拍器规律的滴答声再次响起,夏屿将右手从牧风眠双手之间穿过,继续说:“这首曲子叫hanabi,是烟火的意思。——开始啦。”
过于近的距离让他们的呼吸交叠在一处,牧风眠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夏屿时不时和他对视一眼,目光带着淡淡的笑意。
——相信我。
悠扬的旋律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他成为了漫天烟火里的某一捧光。
许多年后他总是想起这一幕。
窗外是仿佛永不停歇的雨,屋内是在尾夏夜燃放的,只属于他们的烟火。
周五晚上开了全校的安全讲座,内容很空很无趣,但要求每个人都得到场,否则就要扣分。原本应当最快乐的时间一下子被硬性规定所占据,无论是听讲座的学生还是上面讲课的老师都有点心不在焉,彼此都在应付对方而已。
牧风眠坐在靠后的位置,盯着大屏幕发呆。ppt翻得很快,看得人眼睛疼,他垂下目光,把手机解锁再锁上,重复了几个回合后才重新回到主界面,点了一下文档编辑的app。
一张表格跳了出来,是一个助学金的申请。牧风眠拉着右侧的进度条一行行往下滑,在看到表格最后一行的金额数字时,他的指尖停了下来。
下午学院老师专门叫他过去,进行了一场委婉的谈话。谈话的大概意思是牧风眠今年肯定能评上系里奖学金,努努力说不定也能评上校级的,因此助学金要不就让给家里更加贫困的其他学生吧。
牧风眠没有直接答应,却也没太坚定地拒绝,只实话讲了回去再想一想。不过他也知道,既然学院老师都这么说,那也只是象征性地通知一下他而已,毕竟最终评比的结果还是要学校决定的,他们想给谁就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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