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份财产。”希文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蓝嘉伦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在 去找你母亲的途中出车祸,当场死亡。”安若抽出一只被他握著的手,握住她的喉咙。“不我不相信。”“是真的。警方在你父亲衣服口袋的皮夹里找到他的证件。蓝季卿接到通知时,悲 痛之余,把这份恨转移到你母亲身上,那笔钱是他寄的。你母亲找到蓝氏时,蓝嘉伦已 经埋葬了。”安若握著喉咙的手跌下来,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呆坐著。希文的声音钟声般在 屋内回响,敲击著她的头,震动著她的耳膜。希文了解她此刻的感受,他虽非当事人,蓝季卿告诉他事件经过时,他已经历过彷 ?繁或?卟?淼闹贤锤小s钟捎谒?畎峭纯喔?羁獭?簿步掷?谝黄穑? 握在他双掌中,给她时间消化这突来的消息。“即使如此,”许久之后,安若冷漠地开口“并未改变我和妈妈遭受的残酷命运 。因为蓝季卿的自私和势利,我妈被迫嫁给一个屠夫,饱受凌辱和摧残。我这个私生野 种自然成为他的眼中钉。”“别这么说自己,安若。”他心痛地说。仿佛没听见他般,她继续说著埋在她心中二十年的痛楚“为了保护我,妈极尽委 屈地迎合他,迁就他。他打我时,妈总是拿她的身体当我的护盾,于是他转而去打她。 我一天也不能忘记我们母女比奴隶还不如的悲惨日子。这都是蒙蓝季卿的恩赐。”“安若,他早就后悔了。他后来去找过你们,想把你们接来──”她忽然放出一声扭曲的笑。“因此我就该原谅他?原谅他使我妈被凌辱致死?原谅 他让我八岁遭一个我视为父亲的人强暴?”空中仿佛砰地一声巨响,接著一阵死寂。希文太震惊,太愤怒,还有些牵痛他心肺 的情绪扭绞著他。他说不出话来,握著她的手松开,贴在身侧,紧紧捏著他极想狠狠揍 人的拳头。安若惨然、飘忽地扯扯嘴角,摇晃地站起来。“你走吧,我不──”他起身,用力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拥抱住她。“安若哦,安若”他将脸 埋在她如云的发中,痛苦地吸气“我说过,永远不要一语不发地掉头离开我。别再这 么做。”她迟疑的手终于环过来抱住他的腰,泪水滚滚淹流过她双颊,浸湿了他的衬衫。“他强暴过我之后,妈趁他呼呼大睡,背著几乎半死的我逃出屋子。”她颤抖地泣声低语“我记得当时下著好大的雨,妈一步也不敢停地背著我走了好远,然后把我放在教堂门口,她交代我身体好了以后,到台北去找爸爸,千万别回去找她。然后她就走了。我想叫她,抓住她,要她带我去找爸爸,要她带我一块走,不要回去受那男人蹂躏。可是我动不了,等我后来醒过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都过去了,安若。”他胸臆间涨满酸楚,温柔地吻著她盈眶的泪眼,她颤动的唇 。“都过去了。”“不会过去的。它就在这。”她推开他,悲泣地指著心口。“妈虽然死在那男人残暴的手里,蓝季卿却要为这一切,为我妈悲苦的一生付出代价。我恨他。我恨他自以为有钱有势就有权如此伤害别人。我要亲手毁掉蓝氏,我要亲眼看着他和蓝氏一起毁灭!”她吼著,声音里却没有恨,反而充满矛盾和悲伤。希文坚定而温柔地用双手捧住她 的脸。“看着我,安若。看着我,听我说。”她抬起泪眼,突然间,希文自己眼中也充满 了泪。“不管你承不承认,他是你爷爷。他现在躺在医院,等于已半身不遂。二、三十 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悔恨中。你母亲没有死,安若。你爷爷把她安置在一个很舒适的 地方。她还活著。”“你说什么?”安若用力抓住他的手。“我妈还活著?”“喏,她就在那。”玉女领希文和安若到外面,指著草坪右边一棵大榕树底下的妇 人和一个小女孩。“谢谢你。”安若说。抑不住心中的焦急、兴奋,她往榕树跑过去,希文跟在她后面,伸手拉住她。“你要冷静些,安若。”他提醒她。“不要吓著她。”来之前,他详细告诉了她她母亲现在的情况。安若点点头,深呼吸,控制住激动的 情绪。他们站在李梵面前,但她看也不看他们,专注地听小女孩唱儿歌,慈祥的脸上满足 而快乐。是小女孩看见有陌生人来,先站了起来。她见过希文,便礼貌地喊“费叔叔。”“好乖,小荃。”希文摸摸她的头。李梵立刻把小荃拉到身后。和她小时候,妈妈保护她的情景、动作一模一样。安若 的视线迅即为泪水模糊了。“丫丫,不怕。不怕哦。”李梵拉著小荃,要她躲在她后面。“妈妈在。丫丫不怕 。”“哎呀,婆婆,是费叔叔啦。”小荃挣扎著要走开。“妈。”安若轻轻叫她母亲,把手伸出去“我是丫丫。我才是丫丫,你的女儿。 ”李梵迷惑地看着她,松了抓著小荃的手。小荃跑到希文旁边,好奇地看着她们。“妈,你摸摸我。我是丫丫,我长大了。”李梵盯著安若伸到她面前的手良久,终于慢慢地抬起粗糙多皱的手,轻轻用一只手 接住,再用另一只手小心地摸安若的手背和手心,再沿上去摸她的胳臂。“他没打你吧?”她心疼地摸著,问。安若忍住一声哽咽,跪蹲在她母亲面前。“没有,没有人打我,再也没有人会打我 们了,妈。”她再无法忍抑地抱住她母亲。“哦,丫丫,哦,不哭。不哭哦。”李梵搂著她,拍她的头又拍她的背地哄她“ 哦,我的丫丫长胖了,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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