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的势力,而其中势最锋的便是统领禁军的郭浩申以及靠郭家庇佑上来的一干禁卫军。
“陛下,您不该做这些……”
苏相荀只说了开头便没有再说,但他的一双眼还是让李烟重猜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李烟重伸出那只没有被束缚的手想要去触碰苏相荀,却没有想到又被他给握住了。他听见他说。
“臣是您的人,您要灭他郭家,也该是臣替您递来一把刀。陛下,您可以多依赖臣一点。”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尽管李烟重知道苏相荀大概会训他一顿然后会心疼他,但他不知道苏相荀竟然会这般,像是真的要做一把只听他安排的刀。
这太……这是他即将满十八年的生活里从没体会到的,他珍视这种感觉,却也不免想要再进一步加深心的碰撞。
李烟重挣开苏相荀的手然后反握回去,手指尖交缠的那一瞬间像是坚冰化成了水,满心温烫。他们彼此抓得都很紧,眼神相吸,就连面庞都在贴近。
“先生之意,朕懂得了。”
他说完垂眼,像是突然反应到两人的距离是那么近,灼热的吐息都交融。“先生,你……”
心慌意乱之间动作也不免慌乱,那杯茶水全洒了出来,沾湿了苏相荀的宽袍大袖。他的袖口湿了一大片,连那处的手腕都沾上了水渍。
“陛下,臣有罪。”
更让李烟重没有意料到的是,苏相荀突然就跪了下去,那截沾水的袖子又蹭了地,看着可怜。
他拖住苏相荀的胳膊想要让他先起来,但他就是不愿,一直说着有罪。
“什么罪?”
李烟重索性放了苏相荀的胳膊问他为什么要跪,但苏相荀只是在沉默,并不说话。看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去,放低声音喊他“先生。”
“你要如何才能说?”
“要朕哄着你吗?”
苏相荀的脸色还是那样,看着有些苍白、害怕,但他头发下的耳尖早已红透、炽热。他看着面前小皇帝如白玉似的脸再次低下头,连脊背都有些弯曲。
他的手指触碰到地上的水流,仍觉温热。就像是,他的一颗心,明知并不可能,却还有炽烈跳动。
他抬起头,看着李烟重那双眼,一如他在陛阶下多次仰望一般。虔诚、温和。
“陛下……”
“罪臣想要……亲吻陛下。”
慈庆殿里,安神的熏香静静燃烧,丝缕的烟雾升腾,在半空绘就一方神奇。李烟重摸着茶杯檐漫无目的地冥想,杯壁因里面的热水而温热,他的手指却并无知觉。
要答应他吗?
苏相荀的那身衣裳是不能再穿了,而他也还有些话要安排部署,也不能让他现在就回去,所以他正随着吉祥去偏殿里换一身。
此时外面天光就要大亮,算是天明之前最后的昏暗,而这时“扣扣”两声,窗户被敲响。
李烟重从胡想之中抽身,他敲了三下桌子。然后就见那扇窗子被推开了,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闪了进来。
“陛下。”
墨洗跪在那扇窗子下开口,他不擅长说话,这个意思也就代表了他完成了皇帝交给他的任务。
即使离得远,李烟重仍旧感受到了廿二身上的凉意,“过来。”
暗卫不同于别的属下,因其设置的特殊性和探查的便利性,他们必须有着极高的服从性,为主卖命算是常见的基本情况。但当主人不信任不善待他们时,叛主的事也时有发生,所以李烟重不得不也愿意对这个人、这个群体好一点。
离的近了,他甚至能从廿二的头发上看到未化完的雪迹,他顺手替他扫了下来,然后将那杯还算温烫的茶水塞给了廿二。
墨洗低头道谢,茶杯刚触碰到手指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外的响动,他朝李烟重拜了一拜便快速起身。
“吱呀——”
进来的人是苏相荀,他正穿着的是一件月白色的宽袍,袖口襟边绣着青色的云纹,端的是无边清冷,不像是刚才他俯着身怯懦开口的样子。
李烟重不免多看了他两眼,而早前因廿二动作而扇起的风也停止了走动。廿二跪着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连带着那杯茶水也消失不见。
他突然就想清楚要怎么做了。
“先生。”
他起身迎上苏相荀,伸手抓住他的手,手下的皮肤触感温润。“先生,我想明白了。”
他对苏相荀不是没有感觉,反而可以说对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如果只以这些来断定他是否是心悦着苏相荀的未免太过武断,但若加上一些条件,比如苏相荀是朝廷重臣、他的心腹之人,他长得也不赖……他就可以说他愿意和苏相荀做些“夫妻”做的事了。
“情”一字太过玄幻,他尚未参透,但以他的所见所闻,他认为这不免是一把趁手的刀子,利己也利他。
“陛下,臣之前所言您真的明白了吗?”
尽管知道面前人是皇帝,尽管他也不是很懂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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