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看见安若云双手抱胸,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安若云其实一直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看着他们,在滕洛寒说出那串该死的话之时,她原本已按捺不住地差点跳出来为闵雨枫抱不平了。若不是闵雨枫忍无可忍地先挥出手,她可能会是那个打向滕洛寒那张俊脸的人。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其实不该多管闲事的,但是,冲著闵雨枫在她这儿住了两个月的分上,她决计无法置身事外——这也是当时她寄出那张卡片给滕洛寒的原因。不过,看他今天的表现,她已经后悔这么做了。这两个月来,她和闵雨枫母子朝夕相处,虽然闵雨枫什么都不说,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过得并不快乐。她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藏在自己心里,人前人后却是一副温柔有礼的模样,做事更是一丝不苟;就是这样的委屈才让人心疼万分,只有滕洛寒这个睁眼瞎子才不懂得珍惜。说到唐文华,安若云就更气了。明明闵雨枫对他的态度落落大方,若说他们之间有任何暧昧的话,那么百分之百绝对是唐文华一厢情愿的;但滕洛寒对闵雨枫的态度却一副是她主动勾引人家的样子,教她怎能不气?“安姊你都看到了?很可笑吧!活了二十八年,这是我第一次气得想打人。”闵雨枫自我解嘲。“他是个混帐!”言简意赅。闵雨枫笑了,有个人和她同一阵线的感觉真是不错。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以前能让她这么觉得的人只有滕洛寒,曾几何时,他们的关系竟然从同一阵线变成对立,这情形怎能不教人唏吁?“你有什么打算?”安若云问道。她向来如此,直指核心,不容赘言。闵雨枫无奈地耸耸肩。“你听到他说了,他不会放过我的。我也不想再逃了,我喜欢这里,我不想为了逃避他而离开,再到另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她的口气中充满宿命的无奈。离开滕洛寒,就是不愿如此宿命地过完一生;但是,他竟然提出撒手(金间)以小晨的监护权为威胁,让她在重生和小晨之间作选择。她说什么都不会放弃小晨。“对不起,我以为能帮上你们的忙。”要是她知道几年不见,会让一个人变成那样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说什么她也不会寄出那张该死的卡片。闵雨枫无所谓地摇摇头。“总是要面对的。这两个月来,我每天都害怕他会找到这里,过得一点自由都没有。现在他终于来了,我也可以松口气了。”“愿意谈谈你们之间的情形吗?我还以为你们会是一对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闵雨枫沉吟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吗?”安若云最重视的就是“忠诚”有此一问实属理所当然。“我不知道。”“那让你离开他的原因是什么?”“我不想再守著一个空荡荡的大房子,我不想再等一个把家当成旅馆的丈夫;而我,只是一个被藏在金屋中的妻子。”闵雨枫平静的口气中没有丝毫的自怜。“你有小晨啊!”有这样一个可爱、窝心的儿子,不是所有已婚女子的心愿吗?安若云不解。闵雨枫露出了一个比哭还教人心疼的笑容。蓦地,同样是女人的安若云终于能够体会;孩子的存在只会提醒女人自己身上的枷锁,提醒自己是附属于男人的。虽然孩子的纯真、童稚能为大人带来欢笑,但更多时候,却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责任,尤其是孩子的健康和教养问题。在这方面,虽然闵雨枫有丈夫,但滕洛寒却没能尽到他身为父亲的责任,也难怪闵雨枫会感到心寒,决定离开。“我只有一句话,把这里当做你们的家,爱待多久就待多久。”她承诺道。“谢了!”两个女人默默交换了一个相互了解的笑容。从宜兰、新竹交界的留风度假中心开车回到台北,整整花了滕洛寒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他忍住身心的疲惫将车子开进车库停好,才拖著脚走进了客厅。直接走向介于客厅和饭厅间的迷你吧台,拿了瓶威士忌就往嘴里灌。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子喝酒。在他三十二年的生命中,风风雨雨的遭遇不知凡几,但能让他想要借酒浇愁的却只有闵雨枫。从来只有闵雨枫他狠狠地又灌了几口酒,心里却浮起闵雨枫的身影和她的一颦一笑她瘦了吗?憔悴了吗?他自问著。他顿觉狼狈地仰天长笑,笑到躺在地上。只怕瘦的是他自己、憔悴的也是他自己,闵雨枫呢?她看起来似乎更添清丽了;以前他就常常怀疑她怎么能脂粉不施而仍显得明艳动人?昨夜乍见她时,这个疑问不减反增是爱情的滋润吗?是那个叫唐文华的小子不!他坚决地摇摇头。闵雨枫是他的,他不许别的男人觊觎她!转眼之间一瓶全满的酒已经滴酒不剩了,他的酒量不好,早已醉得站不起身,但意识仍痛苦地清醒著,整颗心都系在闵雨枫身上,以致没有听见脚步声——“干什么一回来就喝得醉醺醺的?雨枫呢?”只顾著沉浸在自怜中的滕洛寒,在乍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时,只是笨拙地转过头,抬起上身,皱著眉头楞楞地看向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韩季扬,眼神中带著浓浓的疑问。“你怎么进来的?”他费尽力气,才将这个简单的问题问出口。“我怎么进来的,问你啊!你家大门根本没关,我还以为是遭小偷还是发生凶杀案了呢!”说完,便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不管仍半躺在地毯上的滕洛寒。滕洛寒眨眨眼,又将全副的心力转向手上的酒瓶。“现在你知道了没有小偷、没有凶杀案”韩季扬这才认真地端详滕洛寒,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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