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经过了长期奋战之后,她终于可以用感激的心按下冲水钮。“通了!”她高兴的大声欢呼着,在厕所里手舞足蹈,一路跳出去,哼着歌到会漏水的厨房煮个加蛋泡面犒赏自己。就在朱惜虹离开厕所之后,一阵风从窗隙穿透进来。一个模糊的影子逐渐成形。那是个穿著桃红色镶滚金边衣裤,绑着双辫的小女孩,她灵活的眼睛闪着恶作剧的光芒,嘴边带着得意的笑。她手里提着一只厚袜子,然后将它扔进马桶里,贼兮兮的按下了冲水马桶。位在厨房的朱惜虹听见了冲水声,但她没空去奇怪,因为电话在此时拚命的响了起来。嘴里还咬着一大口面的她,迅速的接起了电话,然后她的双眼绽出了狂热的光芒。朱惜虹描述了她昨晚的美梦。她的白马王子带着宝剑,将她从喷火恶龙手里救出来。嗯吻,啊白纱,噢!婚礼,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朱惜虹交握的双手正陶醉不已的放在胸前,两只眼睛迸射出梦幻的光芒,最后加了一句“真是太美好了!”这是一个到处都是蜡烛,充满着异国神秘风情的房间,一个吉普赛女郎坐在她对面,眼圈涂得黑黑的,脸上蒙着一块黑纱,给人感觉更加的神秘。她等这个有名算命大师的电话等了好几个月,早上她一接到通知后,立刻扔下泡面冲过来。吉普赛女郎熟练的摆弄着桌上的塔罗牌,用低沉的声音说:“好了,≈20320;先选三张牌吧。”朱惜虹果断的挑了三张,用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吉普赛女郎。“好了,≈20320;想知道些什么?”“婚姻,当然是婚姻!”她斩钉截铁的说“我什么时候会结婚?”吉普赛女郎慎重的翻起了第一张牌“皇帝,事业。”第二张睥“隐者,知识。”第三张睥“吊人,独立。”朱惜虹吞了下口水,有点紧张了“所以?”“≈20320;是个事业有成,非常有知识的独立女性。”“这个我知道啦,婚姻咧?我什么时候会结婚?”从她二十岁起,她就只关心这件事,可是她却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讽刺死了!“没有婚姻。”吉普赛女郎吐出了这一句话“我没看到婚姻。”“啊!”她呆了三十秒,嘴巴因为震惊而阖不起来“≈20320;说什么!一定是弄错了!”言普赛女郎说:“我也许会错,塔罗牌不会错。”她满怀希望而来,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烂结果,早知道她就应该把这一万二留着去法乐琪大吃一顿!只有美食才能抚慰她受伤的心灵!问题是,她已经失去了那个机会,她把从温小琪那里借来的钱,全送进那个可恶吉普赛女郎的皮包里了。带着急速消瘦的荷包,她万分沮丧的走出吉普赛女郎的高级公寓“完全不准,根本就是骗钱的!三张牌一万二,她八成跟土匪结拜过,比我妈还会抢!”朱惜虹劈哩啪啦的把那个灵媒骂得狗血淋头,完全忘了自己三分钟前,还对这个只帮明星服务的灵媒深信不已,还因为得到跟她见面的机会而感到光荣万分。正当她滔滔不绝的骂着那个吉普赛女郎,哀悼着她的一万二时,爱拚才会赢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瞄了一眼,是她的债主,为了不让温小琪去她的烂公寓喷漆写些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类的鬼话,朱惜虹决定迅速接起。“阿朱!≈20320;有没有时间概念呀?”温小琪讲话快、声音又尖,她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点,以免耳膜震破“又怎么啦?”“一点半啦!”她尖锐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似乎火气正大“我等≈20320;三十分钟了,≈20320;到底来不来?”“快到了啦!”真倒霉,压根没算出什么好命来,她还要为了感谢温小琪借她钱而请她吃饭。“我已经快饿死了,≈20320;再不来,我要走人了,利息就算七分呀!”“≈20320;开什么玩笑呀,我马上就到了!”朱惜虹说道:“我知道≈20320;家做高利贷的,≈20320;就不能看在同学一场的分上,别算我利息吗?”“当然不行,这样会触我霉头,我也不想收≈20320;这个穷鬼的利息,所以才叫≈20320;请我吃饭,算讨个吉利。”温小琪有如机关枪似的一阵乱打“快点来,我已经喝了八杯水了!”电话收线,朱惜虹将她那廉价的小钱包打开,倒转过来“这下好了,我全身的财产只剩下三块钱。”连坐公车都不够,等她走路到餐厅的时候,小琪应该已经被水撑死了。她顶着酷热的大太阳,走在车水马龙的台北街头,从小倒霉到大的她,早就已经不相信自己这辈子会交上什么好运,更别说会在地上看见一千块了。啊!地上真的有一千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前,弯腰、伸手突地,一阵风吹来,一千块往前方移动。“我就知道!”她骂着,更伸长着手追上去,突然脚底传来一阵柔软的感觉。“shit!”这句话是她的口头禅,一不顺利就会骂一声,不过这次是有意义的脱口而出,因为她是真的踩到了一坨狗屎。但这还是不能妨碍她追逐那张一千块,狗屎不行,红灯当然也不行!它跑,她追。喇叭声此起彼落,急驰的车子惊险的擦过她,其中一辆,在发出难听的煞车声之后,保险杆以三公分的距离在她的膝盖前方停住。她抓住了那张大钞,却因为惊吓而往后跌倒,手掌在地上一擦,立刻破皮,重重落在地上的pi股差点变成四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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