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需要有人给我养老送终。”
“就算我有自己的孩子,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失去自主行动能力躺在床上的日子,自己活得没有尊严,也连累他人。”
“如果我能活到老,在失去自主行动能力前,我就会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
对他这番话,蒋敏倩的反应极为强烈。
“什么结不结束的,你怎么满脑子负面情绪。”
“还有什么叫拖累他人,你是在我骂我这个老货连累了你吗?”
“是不是我要赶紧去死,免得继续连累你才行?!”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嫁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烂,还生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我没有这样想。”景容峥无奈地打断她。
蒋敏倩不依不饶地数落他。
“我是你妈,你以为你嘴上不承认,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吗?!”
“人都说养儿防老,我到好,辛辛苦苦地养出个了没良心的白眼狼!”
“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和你那个畜生爹一样……”
“你没事我就挂了!”景容峥烦躁地打断她。
他后悔不已,为什么他就不会吸取教训?为什么要说出那些心里话?
蒋敏倩又继续从另一个角度数落。
“理亏说不过就想逃避,景容峥,你怎么变得和你那个畜生爹越来越像了?”
“好的不学,坏的学得一个不落,我这个做妈的有哪里没有教好你吗?你就这么……”
景容峥忍无可忍地切断了通话。
但他依然心烦气躁。
他拿起一个玻璃杯。
即将砸下去时,像是想起什么来。
看了眼紧闭的卧室,又猛地收手,重重地放回去。
他烦躁地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
冷水不断洒下,却怎么也浇不灭他心头那股燥火。
四处窜动,徘徊不去。
他看向镜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挥出去。
“哗啦啦!”
镜片瞬间裂开,碎片四处飞落。
痛意传来,总算让景容峥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红肿的手背上,有一道不断流血的豁口,以及几道不大不小的血痕。
他洗掉这些血,收拾好镜子残片,又顺便洗了个澡。
用创口贴遮住豁口时,韩天奕正好起来洗漱。
看到景容峥的动作,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打碎了镜子。”景容峥平静道。
“下次注意点。”
随口说了一句,韩天奕就进去上厕所了。
这让景容峥松了口气。
如果这是蒋敏倩在这里,绝对又会从他粗心大意数落到不懂珍惜上。
就像他打碎的不是一面九块九包邮的镜子,而是一面价值连城的古董镜。
不长篇大论上个把小时,绝不会停下来。
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想,是不是所有女人都会这样?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仿佛天塌了一样,没完没了地念叨上个大半天。
紧接着,理智又让他唾弃自己这样想自己的母亲。
而且这个想法,和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没有区别。
他只能让自己不想了。
景容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他拿起手机塞进裤兜,在卫生间门口问道:“你要吃什么?我去附近给你带。”
他不怎么喜欢点外卖。
有时间的话,他都是自己出门步行找熟悉的店吃。
既能看见食物的制作过程,也算是运动了。
所以他虽然没有锻炼过,但身上也没有赘肉,甚至还有点瘦。
韩天奕则是和他完全不同。
在家里时,外卖快递什么的,必须得送上门。
出门时,除了到车上那十几步的必要路程,脚完全不想多走一步。
但他又说自己是易胖体质,多喝几口水都会胖。
为了保持身材,他只能有规律地往健身房跑。
有时候,景容峥还能看到他在家里练瑜伽。
对此,景容峥完全不能理解。
平时多走几步就能防止的问题,为什么非得特地安排时间去解决?
虽然不理解,但各人生活习惯不同,他也没有必要强求对方。
他也习惯了出门吃饭时,顺便给对方带回来。
反正与大学时给舍友带饭也没有区别。
当然,还是有点区别。
他不可能吃完再带回来,两份都是打包回来的。
韩天奕放下漱口杯,“你给我做好不好?我们的周年纪念日还没有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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