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然后才穿上了厚外套,再回头横了那个如作俑者一眼,甩下他跟在安先生后面。李富凯好整以暇的尾随于后,盯著她的背影,目光从她的脊椎直扫到她的窄裙,忍不住地道:“罗小姐,你裙后面的拉链”罗敷没等他说完,马上扳过身,下意识地伸出手要去检查,双手才刚触及拉链,就看见他促狭的目光。“是拉上的。”他笑嘻嘻地讲完话,快步超越她,跟上安先生。他们一走进对街的餐厅,罗敷和安先生便先行入座,李富凯则刻意地坐进罗敷的身侧,硬是要紧贴着她。“罗小姐,你不介意我抽根雪茄吧?”还故意的将手绕到她的腰间,手指不安分的游走着。罗敷想大声嘶吼:“我介意!麻烦你把乌贼手缩回去!”但她能说什么?安先生也许知道他们的婚事,但毕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再加上他是罗敷的直属长官,她根本摆不出架子,只好摇头说:“我不介意。”“你真是明理。内人就受不了这股烟味儿。”李富凯嘴角处挂了一个会心的笑,点上了烟,徐徐地抽了起来。顿时,罗敷觉得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物竞天择的食物链之中。李富凯是条凶悍的大鲨鱼,安先生是圆圆胖胖的鲔鱼,而她则是一尾无以自保、听人差遣的小沙丁鱼。总而言之,鲨鱼大小通吃后,常常还是食不知餍。用膳时,罗敷闷不作声,只是专心地吃著鳕鱼排,听著鲔鱼和鲨鱼之间的对话。“总经理,新秘书还没应聘进来之前,郑秘书一人恐怕会撑不过来,你是否有意要跟其他的部门借调一下人力?”“我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要调人手上来,势必会妨碍到其他主管的行事便利,我看还是作罢。目前我暂居公司,忙个几天应该还挨得过去。”他刻意让罗敷知道他非常安分守己,免得她胡思乱想。毕竟,追自己的老婆有别于女朋友,激将法只会将局势弄得更拧。餐盘撤走后,两个男人便开始导入正题,罗敷也将笔记本摊开准备逐笔条列重点。由于她近日来精神恍惚,为了避免漏抄的困扰,所以她几乎是全神贯注地将对谈字字不漏的全数抄下。她以为鲨鱼会趾高气昂的要鲔鱼这样做、那样做,不料,他却徵求安先生的意见,再婉转的补上自己的看法,达成彼此间的共识。“咦?罗小姐,你的字迹真是工整,但字写太多手会酸的,我们通常在结尾时还要综合一下结论。”他附耳过来,轻声提醒她捉重点写就好。罗敷不知该是气他,还是感激他。思索一秒,感激他好了。“谢谢你,总经理!”你这个乌龟!她觉得他虚伪透顶。“别客气!这是我分内该做的事。”他意有所指地说著,一手撑著脑袋,视线移不开罗敷霎转酡红的粉颊。“李总,除了工作能力外,秘书的外形有没有特别要求?潘经理是妈姐娘娘型的主管,只要符合顺眼顺耳、肯眼手快、办事俐落的条件就好;林副总则是凯撒大帝型的,所用的秘书条件外形要姣好,办事要有冲劲,肯吃苦耐劳。那你呢?”安先生难得有这么轻松的用词。“我?我的要求不多,”他一脸神醉地看着罗敷的侧面轮廓,忍不住的蹦出硕人这首诗:“只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就好了。”他一读起这首诗就宛若见到罗敷似的,当真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不过对罗敷及安先生来说,这种条件似乎太怪异了,于是两人纷纷抬眼看了一下发呆的李富凯。“李总,你确定这是你的机要秘书得具备的条件吗?这标准似乎不太容易衡量拿捏。”安先生打趣的问著,直盯著对座的人。李富凯经安先生这么一问,不得不移转目光,自罗敷面露难色的脸挪至安先生狐疑的脸上,然后大梦初醒般地说:“失态!失态!我想着老婆就神游去了。抱歉,安先生,你是问我秘书的外形是吧?反正五官端正,唯才是用,男女不拘。”安先生也是这么认为,心中大喘口气。要不然,他初试时就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这顿饭吃完后,李富凯没有再耍出任何花招,直接让罗敷跟著安先生逃离他。罗敷一走,他的强颜欢笑也霎时冻结。他将头埋进双掌中,无力感充塞心中,时而苦,时而酸。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了!他不可能变回她心目中的李富凯,因为影像已经破了,破了的东西再怎么补,都补不回原来的样子。看来,也只有放手一搏,将它完全打碎,才有可能换一个全新的李富凯给她。罗敷回办公室后,气得挤出一滴泪。他这些天来,就是一直用这种猫捉老鼠的方法来騒扰她,把她逼到墙角走投无路后,频频扑爪逗弄她,等到厌烦后才又放掉她。目前整栋大楼的人对他的崇拜已近乎盲目到愚忠的地步,很难想像他曾被人批评得一文不值过。而他又相当懂得利用,并捉住这种乾坤逆转的时机,来给予她一些变相的精神虐待。当他施展起“特异功能”时,一定专挑人多的时候,会对她又摸又搂,赞誉有加,说什么要收她做干妹妹之类的癫话。对于回鹊园团聚一事,他也从不求她,好像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似的。毕竟那是他的家,罗敷希望他会主动提出这项要求,这样她才能藉题发挥搬回娘家住,进而递出辞呈,然后可以甩开他的纠缠。最近罗敷常常有想要离婚的念头,对于这个全新的李富凯,她是爱惧交织。但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根本截然不同的人,她若勉强自己、说服自己去接纳他的话,对她而言是一种背叛,不仅是自我背叛,也同时背叛了她当初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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