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没有很快看清那个人的脸,因为对方把他挡在了身后,他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沙哑的、还没有完全褪去年少味道的声音。
“没事吧?陈椋。”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陈椋无比庆幸挨打的是十七岁的自己,要换成在办公室坐了好几年的自己,恐怕早已断了三根肋骨。
除了录口供,霍应瞿好像就没再说过话。陈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纱布,轻轻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霍应瞿立刻说话了,转过身子紧张地看着他。
“没什么,风一吹伤口好像有点疼。”陈椋说。
霍应瞿手足无措地张开手掌,手臂半抬不抬,好像是想要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你救了人,怎么连自己都救不了,你让别人注意安全,你自己呢?”霍应瞿说话声音闷闷的。
陈椋一时半会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此话怎讲,毕竟一把年纪被小年轻们围着又是敲又是打的,难免记忆力衰退。
“啊,你是说,我跟沈惊秋?”陈椋顿了顿,继续道,“你怎么知道我找保安救了人?”
霍应瞿皱起眉撇撇嘴角,“顺路。”
陈椋眯着眼睛笑:“是吗,你家不是在东边吗,怎么顺路顺到南边啦?”
“我去南边文具店买圆珠笔,怎么,不行?”
“当然行了,下次一起去吧。”
“陈同学爱做好人好事,我可没那么乐于助人。”
陈椋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感觉每笑一下,胸腔里的根骨就会跟着震动一番,丝丝拉拉的疼,但是他不介意。
“你笑什么!”霍应瞿被他笑得有点恼羞成怒。
“霍同学,”陈椋轻轻勾住了霍应瞿的肩膀,“还是乐于助人一下吧,我伤口好疼,不过家里面没人在……你愿意帮我换药吗?”
“医生不是帮你换好了吗?”
陈椋眨眨眼睛,“那就……帮我煮碗面条?我好饿,手也动不了。”
霍应瞿还真被陈椋诓骗到了那个小两室里面。两个人煮了面条,草草吃了一顿迟来的晚饭。
“都快十二点了,你就在这里睡吧。我一个人住,总觉得空荡荡的。”陈椋说。
霍应瞿想了想,点头答应。
夜里,陈椋侧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浮现出霍应瞿把他拉到身后的场景,总觉得似曾相识……
黑暗中,他猛然睁开眼睛——这不就是原作里面霍应瞿救女主的桥段吗?好家伙,总有一个人要被霍应瞿救是吧。
脸颊上的伤口,其实当时可以躲开的,但陈椋一想到霍应瞿那个担忧的眼神,就没躲开,硬生生挨了那一下。
就是要让霍应瞿更心疼一点才行。
要把他抓住了。
翌日。
“砰——”几本课本重重地摔到陈椋的桌上,陈椋抬起头,看到原作男主角楚见晚一脸倨傲地站在他桌前。
“我看你跟沈惊秋走得很近吗,你喜欢她?”
说真的,陈椋对于这种一眼就能看透心思的小鬼真是半分兴趣也无,他收起平时逗霍应瞿时的温和笑脸,冷笑道:“关你什么事?”
“你……”楚见晚被噎了一下,“不知道你喜欢那种冷冰冰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楚同学。”
“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就坦坦荡荡地去表白去追求,而不是故作贬低,在这里装腔作势地威胁其他人。性格没有好坏之分,冷冰冰怎么了,你的喜欢就这么恶劣吗?”
“你……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楚见晚的脸完全红了,他恼羞成怒,伸手想抓住陈椋的领子。
他并没有如愿,手伸到一半被抓住了。
“你是谁?别碰他。”从外面回来的霍应瞿刚好撞见这一幕,他紧紧擒住楚见晚的手,力气之大,几乎快把那只手给掐断了。
楚见晚甩开霍应瞿的禁锢,骂了一声疯子,转过头走了。
“没事吧,”霍应瞿坐到了座位上,问陈椋,“他找你麻烦?”
“没有,”陈椋摇摇头,“富二代耍脾气,别理他。”
“以后他再这样,你告诉我。”
临到放学的时候,陈椋以洗澡为由,拜托霍应瞿再去他家住一晚。这个借口屡试不爽,后来陈椋又借口让霍应瞿给自己洗澡换药,留宿了他好几回。
霍应瞿拿着块拧到半干的湿毛巾,兢兢业业地给陈椋擦身子。洗了这几次澡,他也算是彻底熟稔了。
洗完澡就换药,陈椋背对着霍应瞿,把后背完全交给他。
睡衣短袖被高高挽起,露出来肌肉线条流畅的白皙脊背,看起来匀称漂亮。可惜那个疤痕横亘在上面,虽然好了不少,但揭开纱布的那一瞬间看起来还是有点狰狞。
霍应瞿好像比陈椋还紧张,他用棉球蘸取了药物,小心翼翼地点涂到伤疤上,动作要多轻柔有多轻柔。
“嗯……”陈椋轻轻哼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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