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汤靠在医院墙壁上,下意识就想摸兜掏烟。可惜刚拿出烟盒,就被一旁的护士狠狠瞪了一眼。
白汤有点不爽,但也不说什么,将整盒烟揉成团摔进一旁垃圾桶。
护士见状,面无表情,工作这么些年,见惯这种事,但还是厌烦,于是说话便也不客气。
“病人目前情况糟糕,下体撕裂,头部受到重创”护士停顿了一下,“而且他月份也大了,临近生产,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出现极大风险,家属在的话,签个手术同意书。”
护士看着面前这几个警察,估摸着白汤是领导,这些话也是对着他说的。
只不过,白汤给她的反馈很少,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靠着墙,用手摩挲着嘴唇。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现在的白汤心情极度不好,虽然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但内心的阴暗快要压制不住了。
他烦,在见到林凛的第一眼的时候就无比烦躁。
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出现,所以他十分渴烟,想尼古丁燃烧苦涩,能驱一驱他脑袋里的混沌。
他摸着手里的利群,嗤笑了一声。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林凛,那个男人抽的也是软利群。
任谁第一眼打量林凛,都会觉得这个男人太白太瘦了,甚至有点嶙峋的意味,像患了大病的老鬼。
不过嘴唇倒是很红,是抹艳色,给他平淡五官添了股韵味。
他记得男人手指关节处有老茧,赤黄色的,是经常摩挲烟管留下的。
只不过林凛就是个乡镇中学的穷教师,抽不上什么好烟,每次一吐一纳间,味道呛得烦人。
再加上他脾气暴躁,喜欢当着人的面吞云吐雾,隔着烟雾只看到白的脸红的唇,漆黑的眼带着刺人的嘲笑看着你。
明明是个男人,倒像是个勾人心魄,吞人心肝的妖怪。
身长腿长的男人靠着栏杆,像没了骨头的烂肉,眼皮耷拉着譬了眼门口的少年。
“你叫白汤tāng?”
少年拘谨地放下蛇皮袋,不说话只摇摇头。
林凛不耐烦了,吸了口烟皱着眉:“不叫白汤还能叫啥?”
“老师,我叫白汤shāng,淇水汤汤的汤”
少年变声期的声音虽不算难听,但遮掩不住苏北地区的土音,显得拘束怪异。
男人冷嗤,扔点烟头,嘀咕了句:“什么破名字”。
然后从他身边擦过,没有多说什么。
但白汤从进门开始一直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那个时候,白汤母亲新丧,而他无处可去,好在一收废品的邻居林老头将他领到这儿,交给林凛照顾。
也不知道林老头和林凛是什么关系,白汤站在门口听二人争吵,声音大得隔壁都探头来看。
最后两人终于谈完出来,也不知道商量个什么结果。
只见林老头走过来握着他的手,让他安心住在林凛这儿,林凛会照顾他成年上大学的。
说完就背起门口的破纸箱子走了,也不多看林凛一眼。
而林凛呢,则一脸不悦,转头就进了房间,将房门摔得震天响。
徒留他尴尬地立在门口,扣着裤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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