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
安哥鲁摩阿被这一串报菜名的自我介绍震得晕晕乎乎,因此随便就说出了自己的大名:“我叫安哥鲁摩阿。”
莱恩正在洗耳恭听,等了许久,发现已经没有下文,他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你的家人呢?”
“在另一个世界。”
那给予他诞生的恐怖大王,形同于普通物种“父亲”的角色,此刻正在另一个位面。
上次安哥鲁摩阿碰见他时,他是一只巨大的生物,挥舞着数不清数目,也无法丈量距离的长足,在宇宙中静静地漂浮。可怖的长足跟随在身后,像是风筝后的飘带,贪婪地把经过的星球圈入自己的怀中。
依照草原上的惯例,子辈会把父亲的名字加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因此名字越长,就代表家室越悠久显赫。
眼前的幼崽只有自己的名字,因此意味着他不知道父亲的名字。也许这便是说,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前就亡故了。
莱恩忽然没有办法再去追究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圣地里,他摸了摸安哥鲁摩阿的脑袋:“知道了,好孩子。”
幼崽的耳朵柔软而有弹性,细密新生的绒毛,像是小刷子一样蹭着他的手心。一个没有家人照料的孩子,虽然看上去矮且瘦小了些,却依然健康可爱。
莱恩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语气柔和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你愿意和我一起到王城里居住吗?”
幼崽的眼神充满了防备,也许是经年流浪后养出的自保的本能。莱恩叹了口气,心脏更加软和而纠结,他决定以更加原始的形态与幼崽沟通。
“吼!”
狮子的吼叫声短而沉闷,安哥鲁摩阿往后倒退了一步,说实在的,他还没有做好人类大变活狮的准备。
惊慌失措间,安哥鲁摩阿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不多时间,他落在了狮子的脚边,只有狮子的前足大小。他仰望着面前巍峨的大山,只觉得自己会被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捅个对穿。
“喵——!”
操你妈的,老子怎么变得这么小,恐怖大王气急败坏。
莱恩眼看着那只可怜幼崽忽然变成了兽形,怔愣了片刻,开始大声地“喵喵”叫起来。
他在幼崽身侧巡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生病,也没有外伤,只是叫得凄厉,像被踩了尾巴。
对于幼崽而言,这是很正常的。幼崽渴了会叫,饿了会叫,身上脏了会叫。高兴会叫,无聊会叫,什么事没有也会叫,非得把爹妈折腾过来看看不可。
莱恩还未能拥有子嗣,因此研究许久,也没能体会到这小家伙叫声的含义。只是直觉幼崽不大高兴,骂得很脏,因此他想了个主意,找准了角度,叼住了小小生物的后颈皮。
对于安哥鲁摩阿来说,他正骂得起劲。就看到血盆大口朝他逼近,还未来得及惊慌,发觉自己身体一轻,飞了起来。
雄狮跃过了丛林,跃过了草原,进入都城的地界,来到了最中央的石塔,沿着石塔四周环绕而上的阶梯,穿过了云层。
他终于把安哥鲁摩阿放了下来,吼了一声。
这是只有王族可以上来的地方,在这里,每一任国王俯瞰着他的疆域,他的子民。这片星球上所有令人惊叹的美景,在这高塔上,都可以尽收眼底。
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幼崽看上去心情好了许多,好奇地蹲在平台的边缘,蹑手蹑脚地探出头,向下张望。
落日的余晖自由地辽阔苍茫的草原,依稀可见地面上行走压倒的荒草。晚霞灿烂,城外工作的人们正要进入都城,在日与月的轮回里,在这片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繁衍生息,诉说着生命的激荡。
恐怖大王在星球间来去匆匆,还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角度观察过某颗星球。此刻他突然觉得热血沸腾,仿佛整片草原皆握于掌。
安哥鲁摩阿学着莱恩的样子,仰头嚎叫:“喵——喵——”
此时天高地远,又或者是安哥鲁摩阿的心理作用,就连细声细气的猫叫声,都略微显得雄壮而有尊严。
豪气干云了一阵子,安哥鲁摩阿清了清嗓子,扭头再看莱恩,发现莱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石塔上的风很大,扯着耳尖的嫩毛,安哥鲁摩阿想要下到地面去。他努力地用四脚前行,走到了阶梯边缘,发现他的腿竟然不如石梯一半长。
作为草原上的王者,雄狮要把大多的体力用来对付最致命的敌人,其余的时间用来养精蓄锐。
换句话说,狮子非常懒惰,喜欢睡觉,并且一旦睡着了就很难喊醒。哪怕是一只猫咪对他的脸拳打脚踢,他也只当作是软绵绵的按摩。
“喵——!”
天杀的莱恩,快带老子下去。
莱恩终于在一声比一声尖锐的叫声中支起了一只眼睛,幼崽粉嫩的爪间倏然窜起了一阵火苗,那火苗像是有灵性,自动朝他袭来,烫卷了他脖间的一根鬃毛,变成一缕轻烟。
恐怖大王现在连一丁点的力量都不剩了,在他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