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不会甘于平平淡淡的流逝,孟亦畅考完了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后,即将迎来寒假。
就在假期的前一天,孟亦畅在家热饭菜时,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她爸爸出车祸去世了。
医院、消毒水气味、太平间、铺着白布的单人床。
一切都和电视剧里一模一样,孟亦畅恍惚觉得不太真实,据说她爸爸的身体损坏比较严重,怕她年纪小承受不住,医生只是轻轻掀开白布给孟亦畅看了一眼爸爸的脸。
有点陌生,孟亦畅已经好几年没见到爸爸了,但又有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熟悉。
这感觉非常奇怪,像是人外面套了一层皮,模模糊糊,似乎是他、又似乎不是。
原来人死了是这样,类似沉睡,但毫无生气。
父母离婚后,孟亦畅偶尔会感伤,觉得自己没有爸爸了。
但如今她意识到,此刻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爸爸了。”
小孩不懂大人之间那些事情,所以尽管察觉到希望渺茫,但孟亦畅内心深处一直隐隐期待着,或许有朝一日父母会复合。
自己破碎的家能重新被粘合起来,家里每个人都能像余老师家里电视机上那张合照一样,脸上洋溢笑容。
但现在再也没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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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亦畅知道自己对余老师的感情,有一部分源于她渴望余老师的那个屋子、那个家。
她的痛苦常常是因为内心太过玲珑透彻。
如果她能糊涂一点,就像许多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以为自己爱上的就是这个男人本身,只有第三者插足、忘年恋的背德感,或许反而简单些。
孟亦畅会幻想自己是余老师家里的隐形第四人,什么身份不重要,第二个妻子、或小女儿、或儿媳,只要能属于这里。
她在某些时刻,也几乎真的相信自己已经属于这里了。
但看到躺在太平间的爸爸,她又被硬生生连皮带肉的从幻想中剥离出来。
和余老师做的时候,他偶尔会希望孟亦畅开口叫他爸爸。
但从来对一切都顺从的孟亦畅,在这件事的拒绝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爸爸这个称呼,是带刺的,她念出来就扎舌头,然后滚到胃里,又往心里戳。
仿佛每叫一声爸爸,她就失去一次爸爸。
但余老师是在性事上掌控欲极强的人,孟亦畅越不从、他就越要迫使她屈服。
然而办法用尽,孟亦畅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见血,她都没有松口。
她会在这期间感受到一种自我保护的快感,连带着律动将她推向高潮。
爸爸的去世对孟亦畅的打击非常大,她整个寒假闭门不出,余老师的电话也不接,妈妈递来的饭菜也就吃几小口,原本就扁平的身形变得更瘦弱。
她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睡觉,睡觉是逃避现实的好办法。
只可惜她逃不开做梦。
梦里偶尔是小时候父母带自己出去吃吃玩玩的画面,又会瞬间变成余老师卧室的那张床。
窗帘被拉上,原本系在上面的带子此刻正在孟亦畅的手腕,连接着床头,拉扯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浅浅的红印。
她做爱的事情经常走神,目光越过余老师,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看。
灯上有灰尘了,看来再精致整洁的家,也会有疏于打扫的角落。
余老师总能很快发现她的出神,因为她一出神就会变得干燥,这时余老师通常会在她大腿或屁股上不重不轻的拍一下,在她意识回转的瞬间,又猛地进入。
她的梦变得越来越碎片化,仿佛是有人在她瞳孔上安上了放大镜,梦里的细节她也能看的越来越清楚。
直到有一天,她拿起门口妈妈放下多时、已经凉透的饭菜,一阵作呕。
仿佛是上帝在她脑袋里点了一下,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
这一天终于是来了,孟亦畅心中竟然不悲不喜、也没什么惊讶,她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未成年去打胎或许太引人耳目,得想个办法悄悄解决。
她侧头看向镜子,被自己瘦脱相的模样吓了一跳,继而自嘲的弯了弯嘴角。
继而又冒出一个念头——
还需要解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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