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闷着,而是抱胸站在门口,邀他进来喝杯茶,自己当时要去找景元,便婉拒了。铁匠这样说:“烦请稍等片刻,景元那小子年前问我要过一样东西,正好捎给他。”应星回身进屋,丹枫在门槛外边站着,透过门框瞧见长过墙的杏树枝杈,要不找个时间把它砍掉吧,自家的树长到别人院子里总归不太好,尤其是果树,结实都说不清算谁的。
他把树的事同邻居说了,应星拒绝了这个提议,表示让树自由自在长着就好,等夏天打下来杏子全都送过去,他亲自送,丹枫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没想到景元的雀儿之外还有自己的一份礼物,应星解释说是打首饰的时候剩下的料子,只够做单边耳坠,卖是卖不出去,大男人留着也没用,丹枫不嫌弃的话尽管拿去,就当是当新婚的随礼。
“这坠子是足金的,实在缺钱的时候典当了也成。景元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他结婚我也算半个长辈,理应给你送点什么,只是那几天忙昏了头,最近才有闲心。”
丹枫本没有收礼的打算,但是应星一番话说得诚恳,何况他尚在波月镇时爱极了莲花,看见这耳坠就移不开眼了,于是半推半就收下来,放在荷包里面。现在冰凉的金染上了主人的体温,还有一点药草的苦香,左手不由自主摸过光滑的耳垂,想象这么一个坠子晃荡得有多好看。
天边晚霞火红,给西边墙头雪白的杏花蒙上层暖色的面纱。丹枫看了一眼,想起铁匠灰白的长发。
餐桌上他随口问起应星一直是独身吗,镜流默默吃着饭,景元用手背抹掉嘴角的饭粒,先看了眼镜流,才回答起丹枫的问题:
“应星哥是朱明来的,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能修,在咱们罗浮村安下家有好些年了,我也是听大人们说的。我们家之前没有男人,应星哥帮忙干了好多活呢,而且还会做团雀,他是大好人。”
小猫突然噤声了,镜流冷冷扫了儿子一眼,把筷子搁在粗瓷碗上,不轻不重响了一声。她说:“景元,记住你是这个家的男子汉,不要总是把别人帮忙挂在嘴上。这是人家的情分不是本分,我们只有靠自己才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景元唯唯应下,主动跑去洗碗了,他向来怕镜流,一时间只余婆媳二人相对而坐。
“丹枫,你也是结了婚的人了,不要跟单身汉走太近。想和应星好的姑娘能从村头的石碑排到他家门口,总有眼睛盯着。”
丹枫何其聪明,一下子明白了镜流的弦外之音。他完全无法把这个冷静到近乎冷酷地步的人和先前传言里的疯女人对上号,或许这场婚事对他们而言真的是各取所需。
本来还想找个机会扎耳洞的,暂且等待一段时日吧。他盯着桌子干裂的缝隙,心里难免有点遗憾。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在十五岁的年纪,丹枫算是高挑的了,但是应星比他还高一头,稍抬一下手就摘出了乌黑发辫中间夹着的杏花,像是春风拂过,温柔得不像话——用温柔二字形容这狷狂匠人简直是失心疯了,丹枫咬着下唇往前走两步,回头道:“请景元的哥哥自重。”
匠人指尖还捏着薄而软的花瓣,眼里看着少年身上的春衫。素色上衣勾勒出清瘦的轮廓,下着水绿长裤,肥肥大大的,一迈开步子就能看见白皙脚踝。丹枫身上兼有天然的聪慧和不谙世事的直楞,实在讨人喜欢的紧。这话他没直说,怕把人吓跑,恰是猎人面对幼鹿的心态。小鹿的眼睛清澈空明如碧潭,带着一点机警。经验老道的猎人惯会设下圈套,他状若无意地转移话题:“怎么不戴耳坠,是瞧不上我的手艺?”
丹枫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想到镜流的警告,双腿并住脊背也挺直,语气冷淡:“你也知道单只耳坠卖不出去,只戴一边像什么样子。何况穿耳洞很痛。”
“既然用不上,那就把它还我吧。”
他被应星的厚颜无耻惊到了,礼尚往来是一回事,把送出去的礼要回来还是头一次听说,而当事人就在眼前站着。嘴唇嗫嚅了一下,声带比大脑更先作出反应:“你这像话吗?”
先前的说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匠人自然不可能承认首饰是为他专门打的。另一边丹枫也为那句冲动的话赧然,耳垂红的能滴出血。沉默一会儿后应星说:“来我家吧,随便挑你喜欢的物件,那坠子融了再塑成其他东西。”
话音未落,一个绣着莲花的荷包被甩到胸口,反弹下来的时候应星眼疾手快接住。丹枫气冲冲地走掉了,铁门咣当一声在他背后关上。这是巧匠,药篓落在地上,成了暂时的衣篓。红纱盖住辛夷花苞,于是他们都忘掉了此物原本的用途。
初春赤身裸体还是有点冷的,但是应星精壮的身体火热。丹枫伏在他身上,修剪圆润的指尖在肌肉纹理之间划过,顺着腹股沟往下直到摸上一团硬物,和预料之中一样听到男人难耐的粗喘。应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目光炯炯盯着丹枫的耳坠:
“你都来偷汉子了,装什么清高?”
“元元到底姓景,被人看见了要嚼舌根的。”
丹枫神色镇定,说出的话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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