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婉转悠扬的乐声忽地传来,我的思绪随之回到现实。
不同于钢琴清晰明亮且固定均衡的键盘音,此时传来的每一个音都如流水般运动变幻:时而深沉浑厚,时而轻盈柔美——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我听不太懂,只是心里莫名生出一丝酸楚。
刘景澜说这首曲子本该是琴箫合奏。
“那曲谱本是他家中祖传,据说谱曲者是两位醉心音律且互为知己的先人。”
“曲子好,弹得也好。”我真切地赞美。
刘景澜却摇了摇头:“曲子是好,但他弹的还不够好。”
见我不解,他给出八字评语:“怅然有余,豪气不足。”
他牵过我的手,在园中七弯八拐。
他让我先在凉亭等待,自己却消失不见。
等到刘景澜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的手上已然多出一根洞箫与一张手抄的曲谱。
他让我举起那张曲谱,然后将嘴唇靠近吹气口,熟悉的旋律随之响起。
他问我还记不记得这是刚刚听到的曲目,我点头回应。
“如果是我,在这里我会用稍微不同的方式处理。”他指着曲谱上的某处,再次吹奏起那首乐曲。
尽管琴萧音色不同,我也对音乐并无多少了解,但还是能感觉到两人演绎上的微妙差异:不同于琴声一昧悲凄,刘景澜的箫声中多了几分铿锵,层次也更加丰富。
箫声戛然而止,他并没有吹到乐曲高潮之处。
我看着那张于我而言天书一般的谱子,问他:“你在那少爷弹琴时为什么不以箫声相和?说不定你的加入便能增添曲中豪情。”
“你果然不通音律。”他边笑边擦去额上细汗。
我看他脸颊微红,肌肤如玉,忽然觉得对方名字里的那个‘澜’字或许该改成王字旁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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