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人如其名,潇洒安逸,乃其人生至高信仰。
他向来恬不知耻地以废物点心自居,活得玩世不恭,他没有梦想,也没有热情,他十几岁,就望见几十岁的自己潦倒在女人与垃圾之间。正如语文老师微笑警告他的那样。
那又如何?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乎了也没有用,他依然我行我素。如果没有林政言和骆宸,今天的他是不是还在校园里?他不得而知。
他年纪轻轻,便已仿佛走尽了人生。他依靠聪慧明白他此刻的傲慢与天真,可那柄击溃他的剑刃迟迟不来,于是只好得过且过。他想那柄剑刃永远不会来,因为,他早就一败涂地。
他翘课在操场角落狭窄的体育器材室中与学姐激烈地做爱,学姐脸上的妆因为薄薄的汗水微微晕开,看起来就像堕落的油彩女神像。女孩子在他身上难以自制地呻吟出声,他感受与人紧密相连的潮热与黏腻,这些很快就会从身体里褪去,变成空虚。
在临近高潮的时刻,他眯起来的眼睛在器材室没擦干净的窗玻璃上掠见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瞬间以为自己几乎就要软掉,事实上是他下意识地射了出来。
学姐失神了两三秒左右,然后她奖赏般地吻吻萧逸的额头,利落起身穿上白色衬衫与百褶短裙。热意渐渐退去,黏腻也沉静在皮肤上,初夏的凉风会让烦躁的身体十分迅速地冷却下来。
他的上半身终于开始运作,于是他又想起,刚刚那个不该出现的人。他品学兼优的好友,竟也会像他一样翘课?翘课做什么?他意识到自己正在不高兴,所以他笑了起来。
学姐打理好后,回头望见他微笑的样子,她走过来抚摸他的脸颊,说:“你可别忘了之前我跟你说的事。”
萧逸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对方说的事情是什么,他含糊地回应:“啊,那个啊……我觉得……可能还有更适合的人吧。”
女孩子一旦笑里藏刀,那可真是口蜜腹剑,她用力捏他的脸,毫不客气地讲:“你知道你现在长得还不错吧,趁你还没有变成啤酒肚、地中海的中年大叔,好好利用下自己的青春吧。”
他无奈地笑,他对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抵抗力。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与学姐一前一后地走出了体育器材室,他把钥匙扔回门前的盆栽石头里。
萧逸巡望了操场一遍,他没发现那个人,于是他从裤兜拿出手机拨打对方电话。结果他隐约听到了震动声,然后电话很快被摁掉。他听力很好,是那种深夜可以听见整栋楼里所有动静的好,他绕过体育器材室,往墙后深处走。
学校这边通常僻静无人,是打架斗殴霸凌告白的好去处。萧逸很快看见自己想找的人,林政言静静地站在转角前,阴影完全覆盖住了他,教人难以接近的冰冷与窒息,正从他身上传来。
他准备走过去,就听见那个转角后有人讲话,也是他十分熟悉的好友,骆宸。骆宸说的是:“我都说了我喜欢你,你到底答不答应我?”
这修罗场,萧逸默默停下了脚步。林政言竟然跟踪去和别人告白的骆宸,不过也对,骆宸一向是个乖乖牌。这回他喜欢的对象还要翘课才能告白,究竟是学校里哪个不良少女啊。萧逸不太妙地想,他可不想跟好兄弟做连襟啊。
“好啊,我们交往看看。”转角后的另外一个人终于回答了。不幸的是,萧逸果然很熟悉那个人,他一听就知道了。擦,这不是他们学校头号不良吗?
骆宸也喜欢男人,这个事实短暂地冲击了萧逸,以致于等他回过神来,发现林政言正冷冷地盯住他。他无辜地眨了眨眼,就见那人朝他走过来,低头在他耳畔轻声道:“你听到了多少?”
介于少年与男人间的气息骚动他的耳膜,他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他立刻退后一步,举手投降,没心没肺地笑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才怪,他在心中小小补上。
林政言深深看他一眼,大约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所以离开了。萧逸看着他的背影,又望了眼转角后的那两人,叹了口气。一墙之隔罢了,真是天上地下。
第二天,林政言和骆宸照旧在他家楼下等他上学。萧逸万分忧郁地从床上爬起来,不知第几遍地思考为什么其他人类不能昼眠夜起。他五分钟就解决完刷牙洗脸换衣服背书包的系列动作,甩上门,走下楼梯。
骆宸今天似乎格外高兴,他与林政言喋喋不休地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人比平常更加沉默。“嗨,小逸。”每个早晨,总是骆宸先与他明朗地打招呼。
如果他此刻不是十分忧郁的话,他会每天都给活力满满的骆宸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你真是拯救我的天使。林政言淡淡看他一眼,就算道了早安。
啧,真冷淡。萧逸忧郁地挑剔他。林政言难得与他并肩而行,对方将手上的早餐换给他,萧逸忧郁地叹口气想,算了,情有可原。
起床气的状态是,天空是蓝的,阴郁的蓝,蓝的,阴郁的蓝。这种状态将持续到他终于能平静地开口说出第一句话为止,通常是“作业”。骆宸无奈地将作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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