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片刻的静谧后,萧逸就已经忍受不了,他从床上猫着腰爬到林政言身边,乖乖跪坐好以后,轻声慢语地哄人。
林政言淡淡地垂着眼睫,语气平静地回答:“……我没有生气。”
萧逸琢磨不出林政言在想些什么,他只好蹭蹭对方的肩膀,去寻对方的视线,撒娇道:“那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保证不让别人打我,也不打别人。”
听到他这样的话,林政言于是隐隐笑了一下,那个笑的意义不明,不像是此时该笑的样子,只是在那之后,身边的人听不出喜怒地道:“真的吗?”
他不想说谎更犯林政言忌讳,于是想了想,补充道:“我会尽力克制的。下次克制不住前,我尽量先和你说?”
“今天为什么打人?”林政言轻叹口气,看向萧逸问,“说真的理由。”
林政言后面那句话的潜台词是,不说真的就算了,以后都不要再和他说话了。萧逸想了想,终于软下声来交待:“他说你嘛。”
“说我什么?”林政言将人搂正了,他真是看不惯萧逸连坐也做不好,身子歪歪扭扭的。
萧逸就是打蛇随棍上的那种人,一黏上了林政言就不肯放了,他的唇凑过去,吻到对方耳廓,亲昵地说:“他就这样贴着我,跟我说,你满足不了我呀。”
恶念神魔难渡,怒火皆能化成欲火,林政言阴下面色,此时此刻是有点想掐住少年的腰按着做到哭了。
“那你打他做什么?不觉得更像是恼羞成怒,还是你真这么想?”林政言神色冷凝,恻恻地说道。
萧逸看林政言态度已经有所好转,他起来坐到对方身上,将林政言推倒在床上。少年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天真而无畏,没心又没肺,笑道:“我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你,见一个揍一个。”
林政言似乎想说什么,但在最后又望着少年的笑靥,沉默了下去。倒是萧逸就着现下的姿势凝视林政言,他才和人动完手,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此时都格外兴奋得很,他着迷般地俯身吻了吻林政言的眼角,提出询问的语气天真无邪。
“你能让我做吗?”但言语之间,却是冒犯得很。
林政言看着少年的眼睛,电光火石地想起和对方第一次做爱时,对方还不知轻重地和他说“我对你温柔,不就好了?”,他这才忽然意识到,原来萧逸那时并非是习惯之举。
“你是认真的吗?”林政言不禁皱起眉,确认般地重新问道。
“当然。”萧逸理所当然地回应。
他竟然是真的对自己有这种欲望,这个事实令林政言受到了些许冲击,他推开身上的萧逸,从床上坐起来,组织着措辞,劝道:“我并不觉得让你来做这件事,你和我会获得比现在更大的快感。”
萧逸不意外,耸肩说:“也许单纯从身体上的快感上来考虑的话,的确是这样。”可是对他来说,做爱的快感更多的是从心理上引发的,他想要得到林政言,光这个想法就足以让他高潮了,更别论这个想法的实施。
林政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无比艰难地说出口:“……对不起,我……做不到。”
萧逸凝视林政言,发现对方是真的觉得两个人会因为这个分歧就此结束,以后再也互不相干了。他满心怜爱地吻了吻对方,在对方略显惊讶的眉眼里,微微一笑。
夏日的海岛,不远处的沙滩上,白沙细石,珊瑚四落,两人身下的水面波光影澈,粼粼而动,风轻鱼现。水上屋的茅草穗迎风飒飒,浪声层层叠叠地拍上木柱,天际无人,这大约给人带来了某种在孤岛之中相依为命的错觉。
在这种令人沉静下来的氛围里,萧逸察觉了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骆宸说错了,林政言并不是那条他养大的恶龙,事实上,他才是。他才是那条无法隐藏自己暴戾凶性的恶龙,他才是那个与世间格格不入的恐怖怪物,而林政言,是他自幼圈在巢穴里发誓要死死守护的宝物。
“没关系,我都可以。”萧逸温柔地说道。
——因为,我愿意,虔诚地向你献祭一切,希望你永远不要离我而去。
他们住的水上别墅,在房间里就随时可以下潜。
萧逸单穿着林政言的长t,赤着一双长腿,手链叮叮铃铃地绕着屋内的水池走了一圈,然后和林政言笑着说:“要不要试试在水下面做?”
少年说话时眼睛含笑,燃烧着天真和热情,教人无法拒绝。林政言看了看下方拍来的阵阵潮水,又看了眼跃跃欲试的萧逸,无情地道:“想死的话,不要找上我。”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萧逸被这人打败,他在池边侧坐下来,长腿没入冰凉的海水之中,任波浪柔软地涤荡着他的小腿,“再说我要真往下掉,你真的不会来救我?”
林政言没忍住,转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萧逸反而更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他双手撑着池畔,身子一轻就往下落入水中,然后他上身攀着实木地板,笑脸盈盈地望向床上的林政言,偏过头天真无邪地对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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