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双脚朝天,躺回角落。
地下室的锁也是坏的,只能勉强关上,现在门外细听之下好像有些轻微的动静。
纪梦书盯着门,咽下一口唾沫,耳朵动动,动静好像又没了,他深吸一口气,捧着自己的小心脏,飞快蹦到葛方藤身边,抓住葛方藤的衣角。
“战友,你的带鱼还在吗?”
纪梦书的带鱼早在他们逃跑的时候,就不知道掉去了哪儿,只剩下它身上浓郁的味道还残存在手心。
纪梦书举起手闻了闻。
yue,好难闻。
葛方藤早就把带鱼扔了,此刻低头看着纪梦书黑白分明的眼睛,平淡开口:“跑掉了。”
说假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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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梦书难掩失落地噢了声,松开抓着葛方藤的手,向后几步,想重新坐回地上。
谁知屁股还没落到地上,就被一双大手拖住抬了起来。
这熟悉的感觉。
纪梦书眼睛一酸,没有一丝犹豫,转身扑向和黑暗融为一体的人。
委屈巴巴叫道:“张叔叔!”
管家没有戴手套,长时间没有暴露在阳光下的手指,苍白修长,手背上突出的青筋明显,他低头抱住化身为小哭包的纪梦书,温声安抚。
纪·小哭包·梦书:“呜呜呜呜呜,你怎么现在才来,呜呜呜呜呜,我都要害怕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憋了好久的眼泪喷涌而出,把管家的前襟都浸湿了。
纪梦书胆子最小了,看个国产恐怖片都能怕到晚上不敢一个人睡,他爸把他带去鬼屋练胆,他是硬扒在他爸身上,走一路嚎一路。
长大后虽然胆子大了点,可是最多也就是从子弹大变成鹌鹑蛋大。
在朋友面前还能努力装一装,在管家面前眼睛酸得不得了,眼泪就跟下面条一样,长串长串往下掉。
管家捧住纪梦书皱成一团的脸蛋,用大拇指给他擦眼泪。
“怎么还这么担小,被吓成这样,先生看见了,又要训你。”
纪梦书瘪着嘴掉眼泪,“我爸现在又没在。”
管家轻笑,“我在呀,我会给先生告状。”
纪梦书震惊。
纪梦书生气。
脸鼓成胖头鱼,气愤地把头撞进管家胸口,骂道:“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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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句话成功把小哭包纪梦书变成胖头鱼纪梦书,又用了好几句话,才勉强把胖头鱼纪梦书变成情绪稳定版纪梦书。
对此,一旁看热闹的葛方藤只想说:城里人真会玩。
……
“所以,是外面的杀人犯把你们赶到这里来的。”
管家总结。
“不是,是我们自己跑到这里来的。”
纪梦书纠错。
管家笑笑,“都一样,都一样。”
“所以,你来这里是因为锁住门的铁链。”
葛方藤总结。
“是的。”
管家表示总结的很到位。
信息共通后,纪梦书后知后觉开始担心周京墨和祁鹤。
他们有地下室躲,那周京墨和祁鹤有什么躲,厕所吗。
纪梦书忧心得眉间皱出一把竖剑。
管家赶在青春少年郎变成望友石之前开口,“这里也算的上隐秘,你们呆在这儿暂时来说是安全的,我先上去看看情况。”
三人中的战力最高峰开口,其余两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纪梦书想跟管家一起上去看看,被管家笑眯眯拒绝。
“别担心,他们肯定会没事的,”管家揉揉纪梦书的头,他看了葛方藤一眼,又继续看着纪梦书,表情很是柔和,但说出来的话贱嗖嗖的,“毕竟最弱的人都还没事。”
纪梦书第一秒没听懂,还在管家要走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拥抱,纪梦书的睡裤口袋很大,趁拥抱的时候,管家往里面塞了一把小刀,轻声告诉他,这是秘密。
纪梦书懵着脸,但还是很乖的没有说出来。
他脑子里全在思考那个最弱的人,思考明白后,无能狂怒,憋着气捡起橡皮鸡,戳它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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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走后,地下室里只剩下纪梦书和葛方藤两人相依为命,他们肩靠着肩,手拉着手。
周京墨:“松手。”
……空气凝滞一瞬。
纪梦书尴尬地把刚握住的手松开,强行挽尊,说“我看你手上有土,我给你拍拍。”
葛方藤一动不动直视着前方,面上没有表情,苍白的肌肤在黑暗中隐隐绰绰。
他没有对纪梦书的话作出任何回应。在纪梦书又一次因为害怕握住他的手时,却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不愿意。
一只白皙秀气的手主动握上一只宽大粗糙的手。
它们交叉在一起,明明挨得是那么近,那么亲密,却是那么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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