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第三天就忍不住唠叨上了。
“你看你都多大人了,连个女朋友都不找。曲老师前几天和我说,他有个亲戚女儿也在万海工作,比你小两岁,这次国庆节回家,你要不要见见?”
沈屹原盘着腿在沙发上看文献,心不在焉地问:“见什么?”
严安华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加重声音说:“曲老师给你介绍的人!”
沈屹原松开鼠标,模模糊糊想起来:“就那个身高体重都180的曲老师?我记得他才四十岁不到吧!”
严安华说:“你小学时他进我们的学校,都快二十年了,已经奔五了。”
“这么老了。我记得第一次在你办公室看到他,以为他走错地方了,怎么体育老师跑到数学组来办公了。”
“你后来还和我说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应该让他去演!”严安华一想到这事,笑得眯起眼睛。很快她又回过神来,掸了下沈屹原的胳膊,“别捣蛋,说给你相亲的事呢!”
“相什么亲,我没想过结婚。”沈屹原避开他妈的目光,盯着屏幕。
“哪有不结婚的?那你老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我好好锻炼身体,争取九十岁还能一口气爬上泰山,不用人照顾。”
“瞎说什么!”严安华嗔怒地看着他,“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万海有喜欢的人?”
“没有。”
“那你上次说好了住一星期,怎么接了个电话就跑回去了?还和我说什么学校有事,我那是没戳穿你,看你心急火燎的样子,是去和人约会吧?”
严安华说的是严烺从美国回来那天,他匆匆从宁州返回万海,要说约会也没错……
沈屹原有些心虚:“没有,你别瞎猜了。相亲的事等我找到稳定工作再说吧。”
“每次都这么说,也不看看你多大了。你以为男人不会老呀,过了三十照样没人要你!”严安华埋怨道。
沈屹原将笔记本放在茶几上,单手支着下巴,像是没听见。过了会,严安华正要走开,他抬首说:“妈,我年底博后就能出站了。”
严安华抿抿唇,又坐了回来。她眼皮松弛,眼角周围一道道细纹,太阳穴边有一块淡褐色的老年斑。严安华其实保养得不错,染发烫发文眉都做了,看上去显年轻。但迟暮带来的衰老终究盖不住,她每天都在吃降压药,有时也会抱怨老花眼度数越来越深,路走多了还会膝盖疼。
“决定去哪里了吗?”
“还没。”
“你不用考虑我,想留万海就留万海。你看宁州的学生都拼了命要考去万海。大城市里机会多,你要有更好的发展就别回宁州。”
严安华之前从来没催沈屹原回宁州,也没对他说过这番话,沈屹原听得心里暖乎乎。
“何况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我,是你对象,以后陪你走一辈子的人是她!她要是不想来宁州,你们就好好留在万海。房子的钱我给你准备好了,本来够你在宁州买一套,要是在万海可能就只够首付,其他要靠你们自己了。”
沈屹原听得哭笑不得:“妈,我现在没对象!”
“真没啊?”
“真没。”
严安华蹙眉描摹了一番儿子的脸,略有些忧心忡忡:“长得也不差,怎么就没被人看上?”
沈屹原可能太过放松,不过脑地开了句玩笑:“怎么就不可能是我没看上他?”他说完立刻懊悔,小心觑视着严安华的反应。好在中文的他和她是同个发音,要不然今天难过了。
严安华根本就不可能想到那一层,只是像个普通愁娶的老母亲一样念叨:“找个能相处的来的就行,别太挑了,越往后越难挑到好的。你也别像有些男的,尽想着娶个比自己小很多的,过日子不踏实。”
沈屹原不敢再接话,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严安华看他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腿:“说多了讨你嫌,不和你说了。对了,后天中午严爷爷请我们去吃饭,你没约同学吧?”
“没约。”
“行,那你和我一起去。”
严石洲过年过节都会叫她们母子去吃饭,沈屹原是习惯了的。那天去之前沈屹原以为不过是顿普通的家宴,临近中午从老宅侧门迈入,沿着长长的屋檐往里走时,突然心生异样的感觉。
整个宅子都很安静。以往严石洲的几个孙辈都会在,吵吵闹闹很热闹,这次似乎没人。
严安华也很奇怪,问严奶奶:“阿姨,今天都不在呀?”
严奶奶大脸盘子福相,笑起来时眼皮耷拉,慈眉善目:“没让他们来。今天呀还有个贵客在,特意想见见你们。”
贵客?
严安华和沈屹原对看一眼,摸不清是谁。严安华问道:“谁呀?”
“严家大孙子,严烺,原原小时候和他玩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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