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赏。
他用指尖揩了抹伤药,细细的涂在锺惟清已逐渐长出新肉的鞭痕上,有几处原本深可见骨,这些天按时上药后已好了许多,不过仍可见肌理受损,伤口愈合的速度并未如想象般的快。
锺惟清睡梦中似感觉身上有人抚触的凉意,本未曾多想,只觉约莫是楚荆又再替他上药,须臾间却意识到不对,楚荆上药的手法与此人不同,更何况此人还总是有意无意的抚过他的下身。
"锺将军醒了?"
夜倾尘眉眼含笑,与眸光幽深,瞪视着他的锺惟清四目相望。
"你是────叶公子!"
锺惟清紧盯着眼前人,在睁眼那刻,便已认出了来人是谁。
不过见他出现在此处,锺惟清大概也能猜到当年他应是未将真实身份告诉自己,虽与当年同是银发白衫,但两者的眼神与周身气韵截然不同。
"你究竟是谁?"锺惟清眼神戒备地问。
夜倾尘如同当年转身离开那般灿然一笑,没有隐瞒地道出自身身份。
"无冥教教主,夜倾尘。"
无冥教教主夜倾尘的名字,纵如锺惟清多年征战在外不曾涉及江湖,仍听说过他这号人物。
"那叶清臣────"
"也是我。"
夜倾尘望着锺惟清惊讶的神色,只是淡然一笑。
"锺将军,文弱可欺的叶清臣是我,杀人如麻的夜倾尘亦是我。"
夜倾尘俯首贴在锺惟清耳际细声低语道:
"将军,说好的以身相许,倾尘绝不食言。"
孟秋之月,应是暑气最炽之时。
持着一柄无名长剑在月色下拖曳而行的白衣男子,浑身上下却笼罩着寒凉如渊的死气,长剑上汩汩流下的腥红液体与地上尘土混杂在一起,随着一声声痛不欲生的惨叫,浸湿了长剑所经之处。
夜倾尘拖着手上那柄长剑,踏出玄元观的大门后暂且停了片刻,妖艳异常的脸上闪着不同于以往的兴奋与欢愉。
他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
众人在道观外守了一个时辰,夜倾尘独自提着剑,在一个时辰内将这道观里里外外的活人都杀了。每一剑都直指心窝,划肠破肚。
待夜倾尘终于带着一身浸润着血气的虚弱身驱从道观内走出,他将手中那柄沾满鲜血的无名剑交给为首之人,让身后所有人止步于道观前。
"知遥。"
他轻声喊着身后为首之人的名字。
为首的黑袍女子应声后单膝跪下,静待着夜倾尘的指示。
"这里就交给你和焕七,不必寻我,时候到了本教主自会现身。"
"属下遵命。"
被唤作知遥的女子双手握拳上下交叠于胸前,俯首低身向远去的夜倾尘恭敬行礼,随后起身再次踏入道观中,冷眼俯视地上混乱堆叠的尸首,一滩滩的血污和散落的脏器从门口延伸至内,没有一处可以下脚的地儿。
"哇!教主一个人把玄元观里的畜生全屠啦?"
楚荆完成夜倾尘交付的命令后姗姗来迟,原本还想着能赶上热闹,没想到只看到了一地被长剑给挑出肠花的残破尸身,这死状算来还是便宜了这些畜生。
知遥只是淡淡地瞥了楚荆一眼,默不作声的走出道观,与左护法于焕七并肩站立后,低声而冷峻地下令。
"点火。"
众人接到指示,迅速移动至埋藏火药之处,点燃引信后即刻离开。
瞬间轰隆爆炸声四处发散,夹带着一阵阵青红黑白的烟雾,整座道观顷刻间陷入火海,烟雾笼罩之处将寸草不生,毒气萦绕,纵来日有漏网之鱼想取出藏于此处的机密,能活着走进这处废墟,也会因身重剧毒埋骨于此处。
独自离开玄元观后,夜倾尘倚仗着仅存的几分内力施展轻功,奔波一夜来到杳无人迹的御灵山,拖着虚弱无力的身躯走至林中深处,直至见到眼前开阔的湖光才慢慢地倒了下来。
夜仍深沉,顶上仅有一弧被云雾遮挡的弦月隐隐透着光。
夜倾尘躺在地上仰望微微月光,嘴边扬起难得的笑意。
今日这大好的日子,无需酒乐欢歌,仅需一抹月色足矣。
但这月色下的宁静安稳只不到一刻,夜倾尘躺着能听见由远而近蹄铁触地的哒哒声,他不急着起身,倒想看看这深更半夜的,究竟是何人与他心有灵犀,竟都选在此地歇憩。
"公子,赶了几日的路,您歇息一会儿吧!"
陪着主子日夜兼程赶了三日的路程,没得吃没得睡没得歇口气儿,葛三乾觉得自己应该要改名叫葛屁才对,因为他真的快累到嗝屁了。
"不成,听闻大哥病情有变,我得亲自去见一面才安心。"
锺惟清面上带着与年少之姿相去甚远的沉重,此刻他心中的彷徨与惊惧,只有他自己知晓。
父母早逝,他与大哥锺惟德自小相依为命,幼时大哥为护他被养父打成残疾落下病根,某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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