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慎将手里的照片放在桌上,他的对面坐着张之冶的亲生哥哥,张之然。
原本皱皱巴巴的照片经过按压处理已经平整了不少。
“死者叫伍龙,33岁,雄明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的秘书,经常出入酒吧等场所,性生活糜烂。”张之然缓缓道,“张之冶出于正当防卫,理应无罪,你们无权将他拘留。”
“他的确是正当防卫。”对此陆从慎并不否认,他指了指照片,“那么这张照片又作何解释?”
“我想你应该去问问雄明有限责任公司的总经理李磊。”张之然道。即使是来公安局,他也穿得很商务,让人不难猜测他是刚从公司赶过来的,“雄明有限责任公司和我们张氏集团一直处于敌对状态,你有理由相信这是李磊出于商业竞争做的好事。”
于是陆从慎命人将李磊带来。李磊刚开始还装懵,梗着脖子不说实话,但看见照片的那一刻他的心里防线崩溃了。
他改口承认是他故意将张之冶的照片给伍龙,因为他知道伍龙的取向是张之冶这样貌美的男人。他还说是他故意透露出张之冶爱去的俱乐部地址,这才给了伍龙可趁之机。
“我也不知道伍龙会死啊……”李磊掉了几颗眼泪,神色悲惨,他只是想让伍龙把张之冶给祸害了,让张氏集团蒙羞,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现在可以把张之冶放出来了吧。”张之然望着陆从慎。那张和张之冶六分像的脸做出非常冷漠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笑起来脸上会不会出现酒窝。
“他是属于正当防卫,但伍龙因为被他打晕才会遇害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要在拘留所里住几天才能回家。”陆从慎镇定回答。
“要多少钱,你才肯放了他?”
陆从慎并没有被张之然的行贿行为逗笑,仍旧严肃着:“公事公办,请不要妨碍我们办案。张先生,请回吧。”
一想到漫长的下午都要自己度过张之冶就一阵胸闷。
睡觉?他早就睡够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玩switch?两个switch的电量早就告急了,而且打了两天游戏,腻都腻了,他对游戏再也提不起兴趣。
窗口的常青树被阳光照耀着,显得生机勃勃,偶尔会有几声清脆的鸟鸣穿过窗户。
公安局旁边人家的小孩在一个旧院子里拍打着篮球,虽然投篮老是失败,但他毫不气馁,一次次地努力着。一米左右的小身躯跟着篮球一起蹭蹭哒哒,看起来可爱得不得了。
电视里坐牢的犯人都可以在特殊的地方散步,为什么他就要被警察关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
心里失衡,张之冶从椅子上起身。
不行,他得找这里的人谈谈,给他去那个院子走动的权利。
他几步迈到门前,抬腿试探性踢了一脚,门发出沉闷的声音,但门外并没有响动。他再踢一脚,耐心等待了两分钟,还是没有脚步靠近。
难道自己的响动还不够大?还是人都出去办案了?
“有人吗?再不来我把门踹烂了!”吼了一句还是没听到什么声响,他再奋力地连踹几脚,终于听到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我在睡午觉啊,吵什么吵?!”走廊的痘坑大叔揉了揉眼睛,眼角纹路深刻,语气十分不好。
“你先把门打开。”张之冶听出来人是谁,道,“我要和你们谈谈。”
“谈什么谈?”大叔拿出钥匙将门打开,鄙夷地瞅了瞅他,“有什么好谈的?难道说你还要喝下午茶?”
张之冶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他还没娇纵到让警察给自己买茶点的地步,他向后指了指那扇窗户,要求道:“我要去那个院子散步。”
“不行。”痘坑大叔一口回绝,他才不会让这个公子哥舒心呢。
“凭什么?”
张之冶在富裕的家庭长大,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同样,他想做的事也没人敢阻挡他。可是眼前这个大叔却处处跟他作对。
“把陆从慎给我叫过来,我亲自跟他说。”
“你多大面儿啊,不行就是不行。还有,你给我放尊重点,谁让你直呼我们队长的大名了,真没礼貌。”那大叔说着说着便想把门重新关上。
别以为张之冶是吃素长大的,你不让他好过,他自然也不会让你过得舒坦。
趁大叔还没来得及上锁,他一脚踹过去,门迅速砸向门框,把大叔的额头磕得生疼。
“你一天不惹事就不顺畅是吧?”大叔捂住受伤的额头,一脸憋屈,身上的伤不是和歹徒奋战得来的,这实在有辱他的身份,“得得得,你要去就去,我不拦你了还不行吗,不过每天下午最多俩小时啊。”
达成目的,张之冶感觉身心都畅快起来。他从小散漫惯了,被关在这半个月还不如去死呢。
他走到窗边,视线穿过那棵高大的常青树,见那个小男孩还乐此不疲地拍着篮球,他正想出声逗他一下然而右边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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