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加班加点地画稿,景舟将近凌晨四点才合眼。
为了能睡个安稳觉,他睡之前关了所有闹钟,手机也调成了静音模式。保险起见,他还特意将手机的各种音量减低至零。
这一觉睡到正午才醒。
他睫毛微颤,两眼睁开又闭上,重复了三次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首先看到的是满室金灿灿的阳光:“天气真好。”
景舟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朦胧感。
话音刚落,他便猛地想起:为了不被白天的光线影响睡眠,他昨晚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那么卧室怎么可能这么亮?
景舟偏头去看:不仅窗帘被拉开了,连窗户都被打开了一半。
景舟顿觉心跳漏掉一拍,想掀被下床,却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虽然束缚感不重,但却动弹不得。
“什么鬼?”景舟瞪大眼望着他用了近两年的带有企鹅图案的空调被——它盖住了景舟被捆绑住的身体。
劫财?
景舟心中泪流满面地想。
这几年他虽兢兢业业地画着漫画,但卡中的存款也还没超过九位数,要是今天卡里的余额被洗劫一空,以后该怎么过日子,怎么娶媳妇,怎么给自己养老……
景舟越想越觉得委屈,而越委屈就越气,虽然两眼盛满了泪水,但他的眼神十分坚定。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叫喊:“劫匪!还是小偷?!算了,还是叫你王八蛋吧。王八蛋!你给我出来,跑哪儿去了?把我绑着不闻不问算个什么事!”
推门声响起,景舟听着越来越近的沉稳的脚步声,没骨气地咽了口唾沫。
“总算是睡醒了。”从声音可以判断出来人是男性。
景舟闭着眼睛撒谎,听说没看见歹人的脸就有生还的可能:“你是劫财的吧?我告诉你啊,我穷得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出门都不敢打的士,为了节省牙膏甚至一天只敢刷一次牙,你绑我就绑错人了!”
“是吗?”
低沉的嗓音就在头顶上方,景舟耐不住好奇悄悄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放大了好几倍的帅脸,还没来得及回话,来人就一把掀开了企鹅空调被,景舟吓得叫了一声,随后又被他抓住双臂将上半身整个提起来靠在床头。
两只大手强劲有力,发力的那一刻像一双虎爪般紧紧锢住他。
感受到敌我实力悬殊,景舟瑟瑟发抖,眼神虽不复坚定,嘴里却还维护着刚刚的谎话:“真的,我一天只吃一顿饭,就吃中午那一顿。而且,而且我已经一年没买过新衣服了。”
“你好好看着我。”
男人带茧的大手轻轻巧巧地握住他的下巴,让他飘忽不定的眼神集中起来。
“你说我是劫匪?劫匪是你才对吧。”
景舟被他倒打一耙的操作震惊了:“我怎么会是劫匪?我一个不抽烟不喝酒、品德高尚,除了每天作息不规律外没有任何缺点的守法公民,居然被你污蔑,没天理啊这。”
男人紧紧地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面部表情,虽然他刚刚一天只吃一顿饭的话带有说谎的成分,但这段话确实表现了他心中真实。
虽然知道了这个人不是劫匪,但他现在更需要知道的是他来到这个陌生地方的原因。
他眼里带着探究,问:“我今天醒来被你抱在怀里,你怎么解释?”
“啊?”景舟一脸难以置信,“我怎么可能抱着你?你又不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我抱你做什么?”
他的表情看不出破绽,男人眉头一拧:“你真的不知情?”
景舟小鸡啄米般点头:“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我昨天赶画稿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今天还没睡醒就被你给绑起来了,我实在冤枉。”
男人神色一凛。
景舟眼眶微红,眼里还盛着刚刚没憋回去的透明液体,配上小巧的鼻头,整张脸看上去可爱又无辜。
男人长眉微蹙,嗓音低沉:“我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后我就给你松绑,知道吗?”
景舟十分配合地说:“好。”
“你叫什么名字?”
“景舟,风景的‘景’,一叶扁舟的‘舟’。”
男人又问:“今年多大?从事什么职业?”
景舟答:“快二十六岁了,职业的话,是画手,靠画漫画赚钱,闲暇时间也会约稿。”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不认识我?或者说,你有没有见过我?”景舟第一反应是不认识,但看见男人下巴上的一小道疤和紧挨着疤痕的一粒小痣后,他突然怔住了。
男人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下巴,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疤痕,便出声询问:“这疤怎么了?”
景舟嘴唇动了动,说:“你这是不是被飞溅起来的玻璃碎片划伤的?”
“你怎么知道?”
“我……”景舟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但他觉得太不切实际,忍不住再问,“你是叫……连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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