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键的声音惹得叶平央头有些疼。
“咳咳咳咳。”他试图坐起身,呼吸不畅和浑身疼痛都让他感到不适:“几点了。”
“哟,今天难得啊。已经快10点了,哥哥。”
叶平央皱着眉,翻身下床。刚挨到地上,他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仿佛是躺在一片朦胧的迷雾之中。身后的原弈眼疾手快托住了他的腰:“你干嘛啊,这么着急。”
“我得去店里了,今天镇上的人来送货不能耽搁了。咳咳咳咳。”叶平央的喉咙有些干涩,口中似有若无的苦涩味道,让他不由得忍着剧痛吞咽了下,不禁回想起昨天洗衣服的时候浑身肌肉酸疼的感觉,当时只觉得是原弈给他折腾坏了就没在意,现在看来怕是那个时候已经发烧了。
叶平央面色潮红,眼神呆滞,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层细汗。
“发烧了?”原弈感受着对方侧腰的温度,又抬手抚上他的额头问道。
“可能是吧,中午我尽量回来,可能理货会有点晚啊。”叶平央打着报备便又要下床。
原弈看着这个病秧子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要出去,顿时火从中烧,语气也变得不客气了:“开开开,开你麻痹地开。你脑袋跟个火球似的,比你硬起来的鸡巴都烫了。”
“可是得开门啊。”叶平央深吸气,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开门就没钱,没钱就不能买你爱吃的东西了。”
打蛇打七寸,原弈听到这话瞬间脸色由红转白,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他越过叶平央下了床,走到客厅,从柜子里的药箱里拿出了铝箔包装的退烧药返回房间:“先把药吃了。”
“今天我替你去,你就在家睡觉吧。”原弈看着老老实实吃药的叶平央眼神一顿。
“不用,今天还得理货啥的,我得去。”
原弈从叶平央手里拿过已经见底的水杯,又从旁边的暖壶里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再给我唧唧歪歪的,我不去了。”
这种威胁就好比是强盗上你家说你给我滚出来,我要抢劫。对方略有迟疑,强盗就又会说上一句,你再不滚出来,老子不抢了。
它没道理也不符合逻辑。可是跟原弈讲道理又太可笑了,只要是他说的话,叶平央狡辩也好,强硬也罢,到最后都还是得顺着他的意思来。
于是,叶平央有些蔫巴地冲他点了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就随他去了。自己则是又钻回了已经没有多少热度的被窝里,闭上眼睛,身体的不适也随之消散了。
原弈到店后刚好赶上镇上送货的人过来,一通开门卸货,整理存货后,终于得空坐下来。
他背靠着玻璃柜,两腿伸在一个矮凳上,打着游戏,丝毫没有在意进出店里的人。
叶平央的杂货铺比不了镇上或者市里的货源全,但是该有的日用品,孩子们喜欢的零食也是应有尽有,比起网购或者跑到更远的地方,日常村里人也是更喜欢到他的店里直接购买,这个杂货铺更像是维系村里人和外界的小窗口。
一个年纪不大,头染黄毛的半大小子走了进来。他来来回回地绕着这个不大的杂货铺里转悠,手里时不时地就是拿起一样东西,又放下继续探头探脑地走来走去。
“喂,有没有套子?”黄毛绕了十分钟后,又转回柜台对着打游戏的原弈仰着头,手指在桌子上似是挑衅地点了两下。
“自己扫。”原弈连头都没有抬,手快速地指了下放在柜台旁边一个绿色的二维码。
“扫什么?我说有没有避孕套,你听不到啊。”原弈的不所谓的态度显然是让黄毛有点疑惑,然后小混混自带的浑不吝气质紧跟着说话的腔调和语气统统被显露出来。
“没--有--”对着黄毛,原弈仍是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他抱着游戏机,整个脸的大半部分都被长条形的游戏机给挡住,那个展示唯一锋芒的眼睛抬起来,眼白露了大半。
“草。”黄毛顶了下后槽牙,然后又说:“给我装什么呢?”
他气势汹汹地走到柜台里面,一脚踢倒了那个小矮凳,又靠近坐的更靠里面的原弈,一手挥舞着拳头,一手手想要抓住他的领口。
“啊!”没等黄毛施展自己的拳脚,他就遭了原弈的一脚猛踹,身子重重地撞在后面的置物架上,薯片、饼干、糖果零零碎碎地掉落在地上。
“哎呦,你他妈的。”黄毛捂住肚子蜷缩在地上来回打滚,脸上的五官又扭曲着道:“草,老子弄死你。”
“叫唤什么呢。”原弈放下显示着“gaover”的游戏机。他起身走出来,两只脚分别跨在黄毛的身体两侧,双手抱着手臂,看着他说:“我游戏输了,你怎么赔吧。”
“我赔你妈。”黄毛正欲起身跟原弈大战三百回合,原弈抬脚又是一下。这一下正正好踹在了他的胸口,一个发黑的脚印在那个印满logo的浅色外套上十分显眼。
黄毛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胸口这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的,见对方就是站在原地垂目盯着自己,他艰难地拄着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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