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风风火火跑进来,停步在我跟前大口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小主,含惜,含惜她……”我心下一紧,莫不是皇上真的震怒?“到底怎么了?”舒儿大吁口气,呼吸平稳些回道:“小主,方才奴婢想去膳房求点好食物给小主补补身子,谁料半路听人们谈及皇上今早在御花园见着了含惜葬花,藏的是秋海棠,吟的是《长门赋》,皇上震怒,问她谁教的,含惜只道为主子心碎,替主子葬花给俪贵人,却着扮出奇美艳,皇上心下一软,竟把她带回了乾清宫。”听完这番话,我总算暂时安抚住那颗快要跳出口中的小心肝,追问一句:“现下又如何?”“皇上说含惜德才兼备,贤淑内敛,懂得为主忧而忧,不怕牵连。破格的绕过官女子直接册封了含惜为答应,现下满处都在传着,说……说……”舒儿的难言启齿我猜想也知道,大抵不过也就是些闲言秽语,说我调教含惜的罢了。而皇上这番话究竟能对多少女子说?各个德才兼备贤良淑德,却总是结局凄厉。明明是计谋得逞,我却在此刻有些心酸,不吃味。“皇上没说别的什么吧?”我显得极为淡漠,舒儿却也聪明的了解到了,继而答道:“皇上没说什么,只是含答应求皇上还让她留住在岳翠阁,说是跟小主跟惯了,有这般造化也是小主提拔带她入宫,皇上也答应了。”我没有任何表情反应,只是轻轻说道:“出去吧!”自早上一直悬在心中的石头算是落地,却使我始终不能因这次小得逞而展笑,更因这夜仍少了含惜,而显得比以往更加冷清。自古君心难测,皇上,你真的倾慕与含惜么?还是……翌日大早,舒儿正侍奉我更衣,蓦地响起一道声音:“小主……”我回身看,含惜愈发漂亮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我看向舒儿平淡的说道:“你先下去吧!”“奴婢告退!”含惜有些太过安静了,又似紧张,或是别的什么,双手一直紧攥着帕子,揉搓个不停,似乎要将它扣出个洞来。我走近含惜,握上她的手:“含惜,妹妹,姐姐谢谢你!”“小主……我……”含惜纠结的表情模样,与她太过苍白的脸,让我感到一些愧疚,为了一己私利,我竟利用这个最天真快乐的女子,使她一夜变成了这副模样。可若想在这深宫中生存下去,我有的选择吗?“委屈你了,但若皇上能真心待你,姐姐也替你高兴,日后你便无需再因姐姐受苦了。”真心一词,连我自己都不信,怀有真心之人,早都死在了这宫墙之内,唯独眼前人儿,愿你能长久些。“小主,皇上还是最念及您的,奴婢能蒙受隆恩,也不过是……不过是皇上借由奴婢宣泄,一整晚,皇上口中喊的只是姐姐。”
皇上有真心?他的真心不是给了长姐吗?虽然他亲手扼杀了她。“别再自称奴婢了,你如今可是正派小主,与我身份同等,往后只管叫我姐姐便可,别让人看轻了身份,主子就是主子,要有个主子的样。”听了我的话,含惜蓦地笑了,还如从前般天真,只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而这样的她,恐怕也持续不得多久。我的伤无人过问,如若辅臣不来,怕是就要这样自生自灭了。我静静的看着他:“这伤算重吗?需多少时日复原?”他悉心的为我重新包扎着,闻声也不抬头看我,我懂他的心,他在怪自己只是个太医,不能事事护我,却又看不得我的苦,只能垂帘默伤。“轻不得重不得,但我会尽快让你复原,不会让你一直痛太久。”我定了定神,轻启朱唇:“让我病一场吧!在这伤上下点功夫,最好去掉半条命。”辅臣闻声手上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为我包扎好后收拾着药箱:“我只会救人治伤,不会害人,恕难从命。”他话说完抬头看我,见我眼神直愣愣的盯着他,有意闪避了一下,随之便请退道:“若小主没有其它事情,微臣现行告退。”他在疏离我,不似以往,是刻意,因为他在生气,因为如今狠到已自己性命去博的我,我懂他,他为什么不能更懂我呢?“若你不帮,我照样能做到,反正我的死活也与你无关。”我知道我的话再次伤了辅臣,他一时定在门栏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默了会,他终是回身,微微张开嘴,躬身道:“微臣,但凭小主吩咐。”我一改方才冷淡口气,温和带笑的说道:“沈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本小主往后还要依仗大人的扶持,否则这后宫陷阱百出,本小主便是如履薄冰。”辅臣微垂头,作揖道:“小主严重了,微臣定全力护小主周全。”我仍旧笑道:“听沈大人那么说,忱佳便放心了,请沈大人为忱佳费费心,再来时带上朱砂,至于这伤,大人斟酌着怎么好的慢却又不会被拆穿,最重要是一切合理,大人懂的!”辅臣颔首:“微臣遵命。”辅臣走后,含惜道:“姐姐,你为何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治愈还来不及,岂会加疾伤重?姐姐是想以此引起皇上的注意吗?”我点头,做回榻上缓缓说道:“这不过是其一,重要的是皇上对我的心思究竟还有多少。我的伤若是好的太快,皇上又不得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安常在?若话由你传到,又显得刻意,皇上定会对我愈发恼,觉得我是个心计过重之人。你要明白一点,在这深宫,步步惊心,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算计着陷害自己,既然她做了,为何我们不好好利用?若能因此搬到她,岂不是便宜?至于绮妃,人在将死之前还管得了什么,抖出来几样就够她受的,不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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