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丞安顿好张玉,去浴室洗了个快澡,出来裸露的皮肤触碰到冷空气才陡然想起什么,急忙手忙脚乱的去调温度。
还好给他被盖得严实。张玉看起来睡得很沉,面容安静又乖巧,那双眉毛也不再紧紧拧着,抛去苍白的气色和瘦骨嶙峋的体格,他似乎还是以前模样。
霍丞擦干身子上了床就紧贴着张玉,他抱着张玉看着黑夜里的某一处,宽大的手掌在被子下悄无声息地移到了张玉那微凉瘪平的肚子上。
他轻轻摩挲着那块软肉,良久,他停了动作,闭上眼,把脸埋在张玉肩颈,听着上方属于那人浅浅的呼吸声,终于睡上了这几个月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觉。
“放开……不要……别走……别走……”
霍丞猛地睁开眼,看到自己怀里的人紧紧蜷缩着,浑身筛子一般的抖,这幅画面让他心脏像是被什么密不透风的布裹起来一样,闷疼到难以呼吸的地步。
“不怕啊,乖。”霍丞搂着张玉面色沉重,手上轻轻拍抚他的背,“丞哥在,小玉儿不怕不怕。”
几分钟后,张玉才渐渐脱离梦魇,霍丞也出了一身冷汗,等张玉再一次睡着,他慢慢抽出发麻的手臂轻声去了浴室。
时间才五点,霍丞穿着家居服,戴了副眼镜去了书房,快六点的时候,书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霍丞余光一瞥,看到桌子旁边那张蓝色的小书桌,他看着看着就出了神,仿佛又看到张玉那张乖巧懂事的脸,他安静地坐在桌前,认真的看书写字。
又是一阵急促的铃声,霍丞思绪转回,神色落寞地接听了电话。
“霍总,江少爷已经被江家的人带走了。”
霍丞平静地“嗯”了声。
紧接着,陈烈犹豫地道:“霍总,李程光那边已经找过来了,他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我们要不要把人放了?”
霍丞眼眸一沉,声音也透着股阴寒:“放人?”
他冷嗤一声:“在人没死前,李程光休想见到他。”
霍丞蓦地想起了什么,对电话那边的陈烈说:“陈烈,你去告诉李程光,他如果能答应我的一个要求,我就让他见那个居然一面。”
陈烈在那头听到这句话时心头就突突直跳,等听完霍丞的要求后,陈烈暗自咂舌:又一个神经病。
——
张玉刚一睁眼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白,他攒着力气慢慢坐起身子靠到床背上,看着四周熟悉到极致的环境,张玉只觉得喉头似乎被一双大手狠狠扼住一样。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沉默的脱下来,到衣帽间的墙角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衣服。
他环视一圈这间奢华富丽的房间,好像在这一刻他才感到了一种格格不入,在豪掷的那些话又强硬地闯进脑海里,张玉呼吸乱了些,他压下心里的不适,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张玉捣鼓半天才发现,除了身上这套被自己偷偷收起来的衣服和那顶自己做的虎头帽,这里似乎再没有别的是他自己的。
至于那些……张玉看着首饰柜里昂贵的饰品,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一些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东西,用居然哥的话来说,都是他霍大老板给自己的“嫖资”罢了。
张玉抽了下鼻子,使劲按压了几下酸疼的眼睛,这才提着那装着虎头帽的袋子离开。
门刚一拉开,张玉就看到霍丞站在门外。
他愣了下,疏离又礼貌地说:“请让让。”
张玉提袋子的手攥的越来越紧,他垂眼不看霍丞,又重复一遍:“麻烦让让。”
见面前这人像堵大山似的立在这儿,张玉气急地去推他,用足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撼动霍丞分毫。
张玉泄了劲,低头平稳呼吸,霍丞看他没再有什么抗拒,心里燃了丝希望,刚摆起笑想说点好听的,脸上骤然一疼。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张玉把袋子狠狠往霍丞脸上一扔,神情激动,大声朝他叫,“我说了我们没关系了!我不想呆在这里你听不懂吗!我就是不想在这儿!你能不能走开!滚开!滚开!”
大声嚎叫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咆哮的声音也慢慢化成了哀戚的啜泣,张玉停了乱七八糟的话语,他捂着脸一直哭,头发也乱开了,软趴趴在肩上。
霍丞又一次感到了深切的无助,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了,他就像一个从不听讲的熊孩子,等到要考试了,卷子已经摆在面前了,他才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听课。
后悔吗?
霍丞问自己。
他后悔了……
“冷静,小玉儿。”霍丞往前一步想去阻止他乱挥动的手臂,生怕他不小心碰到身后的门框上或者哪里。
霍丞这一动,张玉还真停了,不等一秒,张玉就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捡起地上从袋子里掉出来的那顶黄色虎头帽。
“不脏,不脏……”张玉一边呢喃一边拍打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他神情紧绷又惊惶,把虎头帽抱在怀里,背对着霍丞,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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