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0日·新生慵懒而舒适的阳光随意的洒在崎岖的礁石上,浮光跃金,给曲折婀娜的南欧海岸线平添几分慵懒与舒适。几只洁白的海鸥被夕阳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呕哑着向着散落在海岸线上肆意割裂这片明镜般海域的不知名的海岛上飞去,在大地上投下几个模糊的影子。绕过曲折的沿海公路,一座小城从山丘的一角露出她含蓄娇羞的面庞来,好似似海员们口口相传的海妖,吸引着无数倾慕者着了迷似的扑入她的怀抱。面对此番景致,他却没有雅致去欣赏。上午刚刚在总督府做过报告,尚且来不起喘息,他就迫不及待地驱车赶回这座与他一生千丝万缕的小城。不是为工作所迫,也不是因为贪恋小城的绰约景色,此时他的脑海中只重复着一句话:仙儿的预产期就在今天。三百天,三百天也许不足以用来检验一位合格的父亲,但足以检验一个合格的伴侣。他还记得三百天前,那是终战的那天。当他拿着总督府最后一张战报飞奔回家时,迎上来的逸仙冷不丁地给了他一记耳光,一头雾水的他看到逸仙手中验孕棒上鲜红的两道杠呆在了原地。抱着怀中颤抖着抽泣的逸仙,一种迷茫、幸福而又恐惧的感觉如电流般袭遍了他的全身。他意识到:自己要做父亲了。战争结束了,昔日并肩作战的诸位舰娘,如今也到了各自奔波的时候了。应瑞、肇和、宁海、平海在港区本地的学校展开了自己崭新的普通女学生生活,长春选择去了自己魂牵梦绕的东方的蓬莱;俾斯麦不知什么时候和港区的装备官坠入了爱河,带着多数德意志的舰娘们回到了祖国,筹备着自己的蜜月旅行;重庆向原英舰总部申请了些经费留在港区开了一间小小的花店,他则应总督府的留守令在港区做了一个小小的维持海上治安的公务员。只有逸仙,这个昔日威严飒爽,精明能干的秘书舰,在众人认为会跳到某个新领域大干一场的时候,选择了隐退,做了一个小小的家庭主妇。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他和逸仙,以及在逸仙腹中悄悄孕育的小生命才能知晓。三百个日日月月对于这对刚刚结婚不久就即将为人父母的小夫妻而言,实在太过短暂由于他还有放不下的工作,从学习育儿技巧,到准备母婴用品,再到孩子的起名、胎教、保健……即使是精明能干的逸仙也忙得手忙脚乱。他想起那一个个晚上,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腆着大肚子的逸仙都会准时在玄关等候着他,为他盛出锅中温着的饭菜。在他晚饭的时候,肇和、平海她们便迫不及待地向他们讲述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逸仙则会列出长长的用品清单——即便再勤俭持家,有些东西也是必要的。晚饭过后,处理完白天剩下的港区事务,逸仙早已擦洗好身子,在床边倚着读书,静静地等待熄灯共寝。接下来就是他一天中最期待,最甜蜜的时刻——在皎洁的月光下,逸仙依偎在自己怀中,一一举出自己在白天想到但未定夺的姓名供他挑选。挑选的结果并不重要,反正夫妻二人总是在同床夜语中不知不觉进入梦乡,当晚的选择往往在第二天就被遗忘或被逸仙推翻。在静谧的夜里,逸仙依偎在他的怀中,娓娓地道出今日的所闻,不时因他所讲的逸事莞尔一笑,亦或被他的情话羞红了脸,轻轻地在他宽厚的胸膛敲上几拳后更深地偎在他怀中。逸仙怀胎以后,二人的周公之礼暂且被搁置,每晚他搂着这位可人,虽心痒难耐,但此时他怀中的逸仙散发着将为人母的纯真与圣洁,让他不忍做出什么过分之举来,更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默默孕育着的小生命也使他不敢造次。一个个夜晚悄无声息地度过,他能感受到逸仙腹中的小生命在一天天成长起来,留给他的除了幸福和自豪之外,还有一丝焦虑。这样的日子,他希望永远持续下去,同时又有些不敢——也不知去如何面对即将出世的爱情结晶。这样的日子一天天度过,就在逸仙预产期的前几天,他突然接到总督府的征召前去汇报工作,刚刚做完报告,重庆的一纸电文又将他极速召回到逸仙身边。一路上,回想起这三百个日日夜夜,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我要做父亲了。在这个晴朗的秋日,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在空旷的医院前院,他一个潇洒的漂移稳稳地停在了车位里——一切都看上去那么顺利。锁好了车,这世界的其他一切似乎都已与他无关他满脑子里只有一组数字:“403,403,403……”——这是昨晚医院通知他逸仙产房的号牌。前方等待着自己的将是怎样的生活?他稍稍迟疑,却并未停下飞奔上楼的脚步。但当跨上了三楼,403的号牌已近在眼前时,他看到门外不住抽泣的护士小叶和一直安慰她的容克大夫时,却只能在潜意识的阻挡下停下了脚步,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好预感涌上他的心头。小叶看到他,突然大哭起来,站起身向走廊另一端跑去。容克此刻也顾不上小叶,慢慢站起身走向呆滞在楼梯口的他,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眼中的悲伤、怜悯和冷静让他一阵晕眩不敢和他对视。发··新··地··址“林亦清先生,请您一定要挺住,我们很抱歉,孩子很健康,但……我们已经尽力了……您夫人已经等您很久了……去好好陪陪她吧。”“容克,看在我们俩认识这么久的份上……再救救小仙吧,她……”“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容克抓住语无伦次的他的肩膀使劲摇了摇,又放缓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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