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蔺馥之没有回答,眼睛紧紧闭着,呼吸轻微,仿佛真的已经睡着了。
空气中弥漫着姐姐身上的那种药味,淡淡的,不算香,但她只要在这里,蔺启之就觉得安心,有底气,有了依靠一样。
因为在整个蔺家,蔺馥之是唯一一个被蔺长雄放在心里的孩子,她在蔺家独一无二,是真正的掌上明珠。她不喜欢的就不会出现在蔺家,她喜欢的第二天就会摆在她的面前,不管是人或者是物。
蔺启之小时候就知道,在蔺家只有两个人能让蔺长雄低头妥协,一个是他的母亲魏云婷,一个就是姐姐蔺馥之。而他,可有可无。
后来的事情也验证了,父亲的那个秘书没有在公司出现过了,也许被送走了,或者被父亲养在外面了,总之她不会在出现在人前了。
蔺启之张着嘴巴,没想到他挨了一顿打受了罪的控诉还不如姐姐的一句话。
父亲什么表示也没有,既不像面对他那时候厌恶漠视的眼神,让他滚远一点。也不用魏婉婉用眼泪哀求,只需要姐姐的一句不喜欢,父亲就改变了主意。
曲水湾的天太大了,大的他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了。
来见我
天阴沉而寒冷。
曲水湾与韶云公馆不同,韶云公馆靠山,在半山腰,独立清幽。而曲水湾临水,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繁华奢侈,装修极为现代化。
曲水湾有几栋楼合组而成,几栋小洋楼造型统一,不远不近的挨着,周围是极为特别的建筑材料院墙隔开了外面的喧闹,自大门进入后便是另一个天地。
蔺敏之从蔺长雄书房出来,长廊处灯火明亮,在窗户边往下看可以看到远处曲水湾里流动的波光。管家过来,问,大少是否留宿,大少的房间夫人已经收拾好了,还有带过来的那位秘书也安顿好了。
蔺敏之心下微嘲,自己家还问是否要留宿。
蔺敏之目光一瞥,黑暗而冷酷。
这位老管家急忙低着头,弯着身子,恭敬地说,“我带大少过去。”
管家是魏云婷留下的人,也是对蔺馥之忠心耿耿的人。尽管蔺长雄不喜欢他,但是为了女儿却依旧不换掉这些人。蔺长雄就是这样,得他心意的人捧上天,不得他心意的人踩到泥里。
蔺长雄在书房问他,是否要进齐纳,蔺敏之再一次拒绝了。他要进齐纳,但不是以这种居高临下地施舍似的进。现在进齐纳还要在杨施姚手下做事。
他不屑。
蔺长雄傀儡似的扶起杨施姚和杨钊,和齐纳其他董事打擂台,现在杨施姚渐渐不听话了,又想他进去做另一个靶子。
蔺长雄从来不肯真正放权。齐纳集团旗下业务线很多也很长,五十多个子公司,分公司或者办事机构有近二百多家。现在集团下属已经上市的有七家,业务线诸多,涉及多个行业。
当初宋嫚和蔺长雄离婚的时候只有一家上市公司,三家子公司。
他们能分割的财产不多,但是当时结婚时候签的有协议,离婚时候也做了约定,齐纳集团原始干股股份属于宋嫚的那一份不能拆分不能稀释不能转卖。
蔺长雄把齐纳由一家做日化的家族企业成功做大做强转型,这些年来扩张,架空,借壳上市,拆分重组,并购、收购又投资融资,历经多次权力斗争生死一线,大权在握。可是高台上风光与危险并存,高层年年换血,集团董事会股东越来越多,人员越来越庞杂。
蔺长雄虽然拥有绝对的占股权,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和时局变化,还有商场上的瞬息万变,他的控制力逐步降低,减弱。董事会其他大股东冒头,还有一些人联合起来驳回了他不少扩张计划。
蔺长雄哪能不在意?去年的德欧天然气资产并购案,他失败,已经被人诟病。蔺长萱在事业上并不能给兄长帮助,不止一次的劝过兄长培养继承人,但继承人和掌权者之间就像古代君王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一样,微妙而紧张,亲近而敌对。
蔺长雄不愿意,他仍旧是这个帝国庞大的掌权人,独断专横,惟我独尊,生杀予夺在他一念之间。
夜深人静,蔺敏之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仍旧是他小时候的样子,小时候他觉得这里空旷寂寥,如今却觉得逼仄腐朽。
蔺长雄对他说,宋家姓宋,而他姓蔺,注意自己的身份和分寸。齐纳科技和天峰集团联合并购案,已经迫在眉睫,他不愿意联姻,那么蔺启之或者蔺榷之也可以。
蔺敏之眉目低垂,只回,“父亲高兴就好。”这个回答太幼稚了,充满了失败者的不甘。
蔺长雄像是看一个孩子,他说,我希望你和你母亲的谋划不要太慢,手中的钱不够的话可以问我拿。
轻飘飘又残忍的说出了宋嫚为他谋划的一切,联合宋家收购齐纳科技的散股,他怜悯甚至不屑的指出如果想进齐纳,并不需要宋家,只需要开口向他要求。
蔺长雄还说箜篌蓝科技近期会遭到审查,让蔺敏之小心应对。
蔺敏之说不出那刻是什么感觉,不甘有,狼狈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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