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遇旬是沈榆的底线,是他坚守不为撼动的,仅供他攀附存活的生长带,是圣洁没有杂质的偏好土壤。
所以在温遇旬生日聚会上为达成目的帮别人谋私不可能,他做不到。
段绍怀不怪沈榆,耸耸肩说:“好吧,一个两个都倔成这样。”
绝了,真绝了,简直是绝配。温遇旬和沈榆要是真有那修成正果的一天,他绝对要把月老抓下凡间来问问是不是给他们开小灶。
沈榆挂了电话,脑袋里乱哄哄的,还全是温遇旬留在录音设备里的话。
段绍怀说他倔,倔么……可能吧。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为所动。
死缠烂打和无休无止,的确是他从段绍怀手里学到的可以尝试的手段,尽管他的教养使然,从没做过。
但如果对方是温遇旬,那就有尝试的必要。
出租车车窗被沈榆开了道缝,十一月的风再一加速很冷,司机在等红灯的间隙转头问沈榆,能不能把车窗抬上去,他开热风。
沈榆愣了一下,说好的。
他无意给别人添麻烦,只是混沌的大脑实在需要强劲的什么外界刺激来清醒一点。
实际上司机这半程路上已经若有若无往后看他好几次了,等沈榆和他目光短暂交汇了一下才说:“你是不是那个什么电视节目的什么明星?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
沈榆吓了一跳,他上街从不像明星一样戴帽子和口罩,没想过会被别人认出来。
“我不是明星,”沈榆说,“真的不是。”
司机又瞧了他一眼,这次更笃定:“那我也一定在电视上见过你,你是唱歌的吧?我太太这段时间老爱看这种。”
沈榆只得承认,并在司机的请求下给他太太签了名。
就是写考卷一样一笔一划的,没有什么设计,但司机还是很开心,说不要他的车费。
出租车停在首都北城区的一间琴行门口,沈榆每月定时来这里给琵琶和贝斯做养护。
他是常客,一进店老板娘就招呼他:“小榆来啦,先坐。”
又对着店里喊了声:“小序!”
琴行后边的门被拉开,从里头出来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黎千序很高,比沈榆还高半个头,长相是很讨人欢迎的类型。
老板娘难得看儿子应这么快,就在旁边笑:“小序昨天还问我你怎么上个月都没见你人,这个月是不是也不来。”
沈榆手肘随意地搭在木质的收银柜前:“看来我真是禁不起念叨。”
黎千序也笑,对沈榆说:“这次我给你换弦。”
这家琴行开了很久,据说店面的前身是民国年代的歌厅。
黎千序帮沈榆拿着琵琶和贝斯,左右肩膀一边背一个琴包,沈榆有些不好意思:“还我一个吧,这样多重。”
他的琴刚刚靠在收银桌边暂放,黎千序不等沈榆有动作就先一步帮他将两把都背了起来。
黎千序没理沈榆这见外的一句,偏头看了看他,说:“你有点瘦了。”
沈榆这段时间确实没好好吃饭,但自己没感觉,随口问:“有么?”
沈榆实际上总共也没有见过黎千序多少面,他从前是和老板娘熟悉,换弦擦松香都是自己来,只是后来也忘了是从哪个时间点开始,老板娘的儿子不知道也为什么总是看得到了。
黎千序比沈榆小两个月,读音乐学院,又在学校交响乐团任职,平时排练是很忙的,沈榆倒觉得对方手臂上没肉。
琴行里用来放各种琴弦有一整面墙,有些冷门乐器还得搬个梯子爬上去取。
琵琶和贝斯放在适宜的高度,抬手不需要够就能拿得到,黎千序抽开抽屉,数了几根,用塑封袋封好。
“你这根四弦都生锈成什么样子了,弹完没及时清理吧?”黎千序将琵琶四根弦依次卸下来,动作很干净利落。
“是忘了。”沈榆说。
他确实忙,也并没有完全适应,以前好多习惯都不太记得了,包括换弦,包括每月一次来琴行的养护。
时来时不来的,越来越没有固定的时间。
黎千序换了三根弦,四弦在的位置空着:“订的新一批和雅银质还没到,你原来那根生锈太严重,回家看看有没有以前用过的还算看得过去的先搭上,下次我再给你换。”
沈榆记得家里那个放弦的袋子里是有备用的,先说谢谢,接过放弦的袋子的时候指尖注意没和黎千序碰到一块。
黎千序没说什么别的,低下头又开始帮他擦凤凰台。
无所事事的沉默中,温遇旬给沈榆打个电话。
“后天中午回家吃饭。”晚上他和朋友有约,跟温远岑漫摇吃饭就只好订在中午。
琴行内很安静,手机里的声音尽管不清晰,也还是能传到黎千序耳朵里。
他换弦的手顿了顿,从声音和语气里猜到了给沈榆打电话的人是谁。
沈榆以前和他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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